别说我们认识(29)

“活该!”他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笑意,“我还特意打电话提醒你,谁让你不接?”

梁津元委屈死了:“我那会儿在等电梯,周围都是人,而且我以为你又要问晚上吃什么。”

……

吃完饭,陈默拿了工具下来简单处理划痕,梁津元也跟着下来,说要帮他打手电。

等到楼下一看,完全没必要。办白事的人家拉了几盏大灯,照得席面亮堂堂的,连带着停车的地方都照亮了。

陈默用毛巾蘸了牙膏擦黑印子,梁津元支了张塑料凳子坐在旁边刷抖音,耳边忽然传来锣鼓声。

本地习俗,办白事要请戏班子唱戏。

说是戏班子,也不准确,应该叫“乡镇流动文艺团”。演出内容除了地方剧目,还有相声、小品、舞蹈、流行歌曲……主人家定价位,文艺团定节目。

陈默听了半天:“这调子这么欢快,一点不像是办白事的。”

“本来就是为了热闹嘛,都是些哭来哭去的节目,也没人愿意看。”

梁津元好多年没见这样的演出了,她想起小时候,村里喇叭一响,大家就自觉搬着板凳去看戏,到了夏天还会有人推着小车卖小布丁。

她从那时起就觉得,死亡或许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陈默收起工具,和她排排坐看戏。他听不懂,只觉得台上的人眉重腮浓,粉裙翩跹,格外喜庆。他想到那个跳楼的同学,不知道他最后一程是否也走得欢欢喜喜。

梁津元用手肘拱他:“你看懂了吗?”

陈默摇头。

“我讲给你听。”她拉近板凳,腿几乎要和他贴着。

夏天出过汗,皮肤碰到便黏在一起。两人自觉扯开些距离,没一会儿又贴上去,捂得汗津津热哄哄的,谁也不好意思先分开,显得刻意。

梁津元说:“这个讲的是一个男的发达后抛妻弃女,和小三组成家庭。原配在家照顾父母,累得病倒了,女儿去找他要钱,他都不愿意给。后来他也被小三抛弃,变得穷困潦倒,遭人唾骂,才意识到这都是自食恶果,最后浪子回头,阖家团圆。”

陈默听得眉头直皱:“这结局不要也行的。”

“就是!太便宜他了,你们男人真是……”

陈默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要扫射。”

梁津元偏不:“你不是男人?”

“我是……”他话锋一转,“你的姐妹。”

梁津元目瞪口呆,他说得如此自然且自豪,这脸皮匀一半到吵架的时候,也不会对老太太束手无策了!

她“啪”一声拍在陈默胳膊上,留下个蚊子印,又说道:“是姐妹你还把我推出去应付老太太?”

他理所当然道:“有难同当。”

“有福你也没和我同享啊!”

梁津元要拧他,被陈默顺势捉住手拉起来:“那我请你吃雪糕。”

“啊?”

“你不是说小时候看戏总吃吗?”

于是两人提着塑料小板凳,兴冲冲跑到小区外面的便利店。

永洲镇很奇怪,像样的奶茶店没有,便利店倒是开了两家。

两人在冰柜边挑了半天,梁津元想吃三色杯,陈默想吃方糕,便利店里都没有,尽是些雪糕刺客。

梁津元说:“改天我们去批发冷饮吧。”

陈默一口同意。

最后她挑了根可爱多,他买了支小学生。

出了便利店,边走边吃。梁津元忽然问:“陈默,我们是好姐妹对吗?”

陈默学聪明了,知道辩证分析了:“你先说什么事。”

梁津元大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就是想吃一口你的雪糕。”

陈默一听,也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转到没咬过的那边递给她,梁津元接过,回赠他可爱多。

才咬了一口,她拔腿就跑。

跑什么?跑……怎么是辣的!

陈默扒开包装一看,香辣桑葚味!

……

“梁津元!”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从背后勾着她拖进怀里,整个人几乎都压在她背上,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梁津元马上求饶:“叔叔对不起。”

陈默吓得松手跳开:“什么叔叔!”

“我替两个小学生道歉呀。”

陈默服了,真是拿她没办法。

*

接下来几天,陈默每晚回来绕小区一圈,地毯式搜索停车位。

有时候运气太差,好不容易远远地看到一个空车位,开近了才发现晒着粮食。所以他又抱着侥幸心理停在了楼下。

就像梁津元不戴头盔被罚款才长记性一样,陈默也被迫长了一次记性。

这天周六,他们本来打算去吃早茶,一下楼,陈默就大喊:“梁津元!”

梁津元吓了一跳:“你干嘛?”

他满脸怒色,双手紧握成拳:“你快拦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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