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戎征靠着一根灯柱站着，正在抽烟。
天气很冷，温存看见他的手背都冻红了。
她忙走过去，将他的手握在掌心，那温度冰得她一激灵，刚才的混沌感立刻消散大半。
她主动说：“谈妥了。”
萧戎征看了眼她神情，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了大衣口袋。
之前他让李博藤找人去查温存的家庭，就在刚刚温存出来之前，那人又查到点东西，是关于肖俊中和陈玉的。
但萧戎征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所以沉默着。
温存心里也装着事，没注意到萧戎征的反常，只有些心不在焉地找话问他：“你怎么不问我，谈的什么？”
“所以是什么？”
温存觉得他态度敷衍，但也没计较，将自己刚才和肖俊中的谈话内容说了，最后她有点惆怅地笑了下：“可目的达到了，我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她一顿，又问：“我是不是太绝情，做错了？”
见她犹疑到自己怀疑，萧戎征想起李博藤查到的那些事，垂在身侧的拳头骤然捏紧又放开。
他没让温存看出端倪，故意扯出点笑调侃她：“要不现在就回去，告诉他们不用搬了？”
温存还真认真考虑了下：如果说为了报复陈玉而连带肖寅的晚年生活都不得安宁，她觉得是不值得的。
萧戎征静静凝着她侧脸，淡声：“我猜测，你是愿意让你爷爷继续住在这里，但他自己选择了肖俊中一家，是吗？”
温存点头。
萧戎征：“所以你内疚什么？就算晚年不安宁，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这话一语中的。
温存被他点醒，笑了笑：“是。只要爷爷愿意，他随时可以回来住。”
想通这一点，温存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挽着萧戎征的手臂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才察觉萧戎征的面色异常冷峻，于是试探着问：“我让你等太久了？”
萧戎征从思绪中抽离，决定在他没有想到将伤害降到最小的办法前、瞒着温存，于是扯出点笑意：“是有点久，准备怎么补偿我？”
温存抿唇：“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随便你提，只要我可以满足。”
她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多陪他做几次或者要换什么姿势之类的，结果萧戎征说：“带我去你妈墓前、让她看看她准女婿。”
温存的心有一瞬的跳停，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萧戎征提到了温如慧，还是因为萧戎征竟能想到要她带他去看温如慧。
随后，就只有眼酸的感觉。
她垂下眼眸，站着不走了。
萧戎征弯腰偏头看她的脸：“我说错话了？那我收回！温存，你别难过，行吗？”
温存摇头，红着眼睛看向他，点头：“那明天，我带你去墓园。我妈一定很喜欢你。”
萧戎征扯扯唇、一副对这话相当赞同的模样。
温存失笑。
萧戎征伸手圈住她，习惯性地将她裹进自己大衣外套里：“我以前每年都替我奶奶扫墓，需要的东西我来准备。你把你那双红眼睛收一收，我看着不顺眼。”
“哪里不顺眼了？！有那么丑？”
萧戎征微扬起下巴假装看天：“倒不是丑，就是看着这里疼。”
说着，他还在自己胸口摁了两拳，一副心痛得呼吸都要不畅快的模样、长长地吐了口气。
温存忍不住笑出声，顺手就抱住了他的腰。
她靠在他怀里跟着他往前走，说：“等明天看过我妈以后，我就跟着你回丽城，再也不回这里来了。”
反正事情都解决了。
第158章 心思不正
对于她的话，萧戎征不置可否，只是搂着人一直往前走。
心里，思量的是肖俊中和肖寅这么爽快地搬出去而想要掩盖的事。
温存心里也想着要去给温如慧扫墓的事。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只是到了路边，萧戎征伸手想要拦车的时候，温存才笑着拦住他：“我叫网约车，不坐出租车。”
“怎么？”
温存想起上次坐出租车，萧戎征那双长腿憋屈的模样，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拿出手机叫车。
见她不答，萧戎征又问：“怎么？到了海城，连坐车你都要尽地主之谊？”
“你就这么想吧。”软件显示车子马上要到了，温存探出身子去看车牌号。
萧戎征立刻攥住她胳膊将她往后拉了点。
温存失笑，顺从地往后站了些，乖乖地挨着他：“这样行了吗？”
萧戎征见她故意取悦自己，勾了勾唇，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那动作……
温存咬牙拍掉他的手，哼了声。她刚才有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所以故意逗他。
萧戎征果然扬唇：“想不到，咱们骨头比铁硬的温小姐也有撒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