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肖寅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老人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微佝偻着背又将温存近距离地打量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拍了拍温存的肩：“好孩子，真是你，真是你……”
温存只看见肖寅的嘴巴在动，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好像有能卷天覆地的潮水在迅速逼近，她只觉得惊惶。
萧戎征见温存神色不对，忙握住她的手弯腰与她对视：“温存？温存？”
温存茫然抬头，在看到萧戎征的脸的那一刻，神思才慢慢归位，然后她缓缓转头，看向肖寅。
肖寅眼角有泪，正目不转睛、满眼慈爱的看着她。
温存张了张嘴：“爷……爷。”
“哎！是爷爷！”肖寅伸手，又替温存紧了紧衣服，眼含热泪的感慨道，“四年了，爷爷没想到还能有再见着你的一天。这里冷，绵绵，跟爷爷下去，咱们爷孙俩好好叙叙旧，好吗？”
温存机械地点点头，肖寅就握着温存的胳膊，将她往露台门带去。
萧戎征看着两人背影，没有出声，默默地跟了上去。
最后，肖寅把温存带上了他坐的车。
车门关上，萧戎征就在不远处站着，等着。
而车内，肖寅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萧戎征，问温存：“那人是你对象？”
温存心里咯噔一声，偏头去看车外，就看见只穿了一件衬衫的萧戎征正站在这冬日的寒夜里望着她。
原本否定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点头：“是，他是我男朋友。”
肖寅闻言，深看了眼温存，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司机：“开车吧，咱爷孙俩边走边说。”
“等一下！”在肖寅疑惑的目光里，温存打开车门下车，小跑到萧戎征面前，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他，“我可能要先回去了，衣服还给你。”
她的外套和包还在包厢，但她暂时顾不上了。
萧戎征看了眼正盯着这边的肖寅，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最终他只是将衣服重新披在了温存身上：“那等你忙完了，再联系我。”
温存垂着眼眸，沉默而固执地将那件衣服往他怀里一塞，然后转身跑回了车里。
关上车门，她对肖寅说：“走吧，爷爷。”
第142章 你这个傻瓜
车子迅速离开。
萧戎征敛眸盯着车子消失，然后套上外套，给李柏藤打了个电话，李柏藤立刻就把车子开了过来，他乐颠颠地把钥匙递到萧戎征手上，指了指后备箱，喜滋滋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萧戎征拿过钥匙，直接开着车疾驰而去。
……
车上。
温存一直没怎么说话。
肖寅知道她的心结，没提往事，只问：“这几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温存终于平静下来，笑了下，“爷爷，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等肖寅说话，温存说：“是肖思辰告诉您的。”
看她对肖思辰直呼其名，肖寅皱了皱眉，但到底没说什么，只转移话题：“爷爷想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可以吗？”
温存没拒绝。
车子很快开到彩云湖，温存先下车，看到肖寅下车的时候腿脚不便，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扶了他一下。
肖寅立刻眉开眼笑地拍拍她手臂：“这几年，爷爷一直派人在美国找你。爷爷总在想，找到你的那一天，你会不会不愿意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如今看来，咱们绵绵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爷爷的。”
温存垂眸：“虽然您偏心，但总体上您对我尽到了做一个爷爷的责任。”
“……”肖寅喉头一梗，但随即想到这才久别重逢，只苦笑着长叹一声，“你们这些孩子，不懂我们当长辈的难处。爷爷扪心自问，可是一碗水端平了的。”
想起那些往事，温存眼眶发酸，但她不期望老人能讲道理，扶着肖寅进了家门。
肖寅直接就自己四处打量了起来，越看越是皱眉，一时忘情，免不了就数落起来：“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肖家大小姐不当，非要出来受苦，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见温存脸色不对，肖寅打住话头：“爷爷人老了，爱念叨，你别往心里去。”
温存没说话。
肖寅叹了口气，心道这个孙女的倔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但凡她要是有肖思辰一半的灵活，当年也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
而且时隔四年，温存这个孙女儿跟他这个爷爷越发地没有亲近感了。
他只好沉默着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连冰箱门都拉开看了，对这环境是越发地不满意，不过眼下不宜操之过急，只能缓着来，而且处理肖思辰的婚事为重。
他提出要走：“我改天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