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魇喘息了几声，目光看向我。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你必须马上走。”
“趁着天还没黑，你马上离开。”
他语气虽然虚弱，却带着一抹不容拒绝。
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垂下了视线。
“我不走。”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会再留下他一个人了！
他的眼神陡然冰冷。
“你想报恩，还我救你的恩情？”
“收起你这可笑的想法，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救你。”
我一愣。
青魇的眸中，不带丝毫的感情。
似是一潭古老的池水。
似乎，还有些厌恶。
我的指尖微微泛凉。
“当时，我不过是昏了头，误把你当成优檀罢了。”
“要不是你这双眼睛太像她……”
他冷冷嗤笑，“你以为今天你还会活着站在这里？”
像是有一盆冰水，对我迎面浇了过来。
我浑身上下都一片冰凉。
他误把我当成了宋优檀……
所以，这才是他当时奋不顾身，救我的理由吗？
他的奋力一搏，他的心头血。
都是为了宋优檀。
他从来不曾有过一丝为我的考量吗？
“收起你的可怜，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这种眼神。”
他语气冰冷。
“我不需要你救。少自作多情。”
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青魇总是最清楚，怎么才能伤害到我的心。
一击即中。
“我自有出去的办法。”
青魇长长的尾巴动了动，很不耐烦。
“你现在就跟我走。”
我默默退后一步。
“还不走？！”
他越发狂躁了。
青魇的蛇尾，用力在地上拍了一下。
他卷起我，让我面对着他的脸。
一声咆哮，从他喉底迸发出来。
长长的獠牙，自他口中探了出来。
我打了个哆嗦，又有了当初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阴气森森，还有那抹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想杀了我？！
第373章 血月照射下的本性
青魇的目光，一如最初见我的模样。
冰冷，嗜血。
我闭上了眼睛。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如果你想要，我还给你。
咆哮声，停了下来。
青魇的尾巴卷着我，一动不动。
他没有对我更进一步。
我缓缓睁开眼睛。
“你是没力气了吗？”
我将手探到他嘴边，“你可以喝我的血。”
我出乎意料的平静。
青魇望向我的眸光越发深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声音低哑。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别的。
我只想找到他，救他。
哪怕代价是用我这条命来换。
“宋优优，我知道你蠢，可我却不知道你这么蠢。”
他低低地咬着牙。
我却明白了什么。
“你不想要我的命，只想赶我走，对不对？”
他眸色不变，却沉默了。
“为什么？”
他要是真的想杀了我，那巨大的尾巴只需要一扫就可以。
完全不必又是恐吓我，又是冲我咆哮。
我守在青魇身旁，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到底，有什么不得不让我离开的理由？
他跟我对视着，眸色沉沉。
最终，他的视线闪烁了一下。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地方异常难寻。
“这是世界上的某处，万种阴气聚集之地。”
是阴间么？
“是比阴间更可怕的地方。”
他沉声告诉我。
这里无边无际，终年见不到一丝阳光。
这里的风沙，没有一刻停息。
这是世界上阴气最为深重的地方之一。
在这里，见不到任何一丝生命。
而且，它从不固定在一个地方。
它就像是一块飘荡的小岛，游离在阴阳二界的边缘。
这一处地方的白天，是昏暗的。
到了夜间，更是阴冷可怖。
而这一处地方，到了夜里，还会出现一种恐怖的东西。
“你要是不走，血月升起之时，就是你丧命之时。”
血月？
这又是什么？
掉到这里的时候，我曾看过天空。
这里的天空混沌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当然看不到。”青魇轻笑，“因为这里只有血月。”
我不知道血月是什么，可我不想走。
哪怕救不了他，在想到救他的办法之前，我也想留下来陪着他。
我可是生平第一次这么固执。
可我的固执，终究还是让青魇动摇了。
他微微抬起脸。
“听着。”
“你的命，是我费了力气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