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到玲玲的房间,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里面果然没有人。
被褥有些凌乱,玲玲刚才应该还在这里。
我赶紧要向外冲,但又及时停住了。
我去敲响了梅姨的门。
梅姨睡眼惺忪地看着我。
“玲玲不见了!”
我说。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她听明白我的话以后,眼睛立马瞪大了。
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玲玲去哪了?”
“不知道,她反正不在房间里了,大门是开着的!”
梅姨慌里慌张向外走,我也紧跟着。
夜晚的村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两声狗叫。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玲玲,玲玲!”
梅姨焦急的喊着。
这么黑,是找不到人的。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一双绣鞋,出现在了光源的末端。
我的心倏的一下就跳到了嗓子口。
我用力吞了口唾沫,将光源缓缓抬上去。
“玲玲!”
梅姨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扑了上去。
触目之处,全是一片血红。
玲玲身上穿着一身血红血红的嫁衣,依偎在树旁,就好像依偎在某个人的身旁。
她双眼睁大,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她的鬓角处,别了一支嫣红的花。
玲玲的脸上被扑了粉,死白一片。
而她的嘴上,涂了一抹殷红,几乎要滴血的模样。
我不敢再上前一步。
现在的玲玲,就好像是鬼故事里的鬼新娘。
玲玲睁大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光。
梅姨哀嚎一声,扑上前去。
紧接着,她痛苦的哭声冲天而起。
村里的人都冲了出来。
原本黑漆漆的村落,顿时灯火通明。
这次没有人说话了。
展馆里的绣鞋已经被烧毁了,他们找不出这诅咒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了。
只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目光闪烁,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有个眼圈都凹陷进去的老人,哆嗦着嘴唇开了口。
“天道好轮回啊……”
这话应当是有别的意思。
但我还来不及多想,梅姨就已经扑上去厮打了起来。
“什么天道也不能毁了我的玲玲!”
“我的玲玲什么错事都没做啊!”
梅姨的哭声,划破了夜空。
才过了一晚,梅姨整个人就瘦脱了相。
她抱着玲玲,不让下葬,更不允许别人靠近一步。
村里的人都找了借口,路过这里,为的就是看一眼梅姨和玲玲。
昨晚被梅姨厮打的老人,也来了这里。
他脸上还带着梅姨抓出来的伤。
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悄悄冲我招招手。
我不明就里,走了过去。
老人悄悄对我说。
“小姑娘啊,你赶紧走吧。”
“你要是再留在这,也可能没命啊。”
他说的诚恳。
我端详着眼前的老人,他年纪已经很大了,也许有一百多岁也说不定。
“您知道什么吗?”我问他。
我有种直觉,那几个年迈的老人,可能知道真相。
他看我一眼,浑浊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以及沉默。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冲我摆了摆手。
他的意思应当是,不能说。
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三缄其口,一言不发。
是什么秘密,让村里的老人能够咬紧牙关共同保守?
我想不通。
而就在这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为什么,村里长寿的老人,只有男人,而没有女人?
第325章 你也觉得他们做的对吗
我观察起了村里的人。
村里有几个看上去年纪很老迈的老人,他们那一辈,只有男人。
而之后的人,男女都差不多。
这其中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我想探寻明白,但我已经没人可以问了。
玲玲出事以后的梅姨,整个人都颓废了。
她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不是在玲玲的坟前待着,就是双目呆滞的坐在招待所门口。
我只能努力的跟村里人攀谈,企图得到什么信息。
特别是那天警告过我的老人。
他跟赵阿公不一样,他有后代。
但他的后代全都不在村里,所以他看上去很寂寞。
虽然他不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但有我在旁边说话,他似乎开心很多。
他跟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村子的过去,说着死去的赵阿公和赵三爷。
我们一直说到太阳快下山。
我也该走了。
等我对他说明白我要离开,他有些不舍。
他送我离开的时候,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对我说什么。
我没追问,只是放慢了离开的脚步。
果然,他还是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