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这一路过来,他都有派人打听这乾州郧州两地的街头巷闻。发现两地都传遍了他在京都和苏芜的事儿,句句有鼻子有眼的。
若是南宝不信他,自然会跟他生气。
“没有。”
听江未臣这一讲,沈南宝就大度的摇头。
“我知道你是光明磊落的,哪里会跟你生气?你风尘仆仆的回来,就别多想了。还是赶紧回家去复命,好叫你家里人都高兴高兴。”
毕竟中了状元,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江家人盼他,怕是眼睛都盼长了。
他一来就要赶他回去,还说没跟他生气。
江未臣就抓住沈南宝的手,低声道:“你真没生气?我爷爷说,要叫我娶苏芜,叫你做平妻,你也不生气?”
“我……”
江未臣不提还好,他一提起这事儿。沈南宝心头顿时就压上块大石头,委屈得鼻子发酸。
“那是你爷爷的意思,我能怎么着?”
“我出身农家,自然是比不上那刺史府的大小姐的。倘若你们真嫌弃我,就该早早退婚才是。何故如今临近婚期了,才来将我一军?”
“真是当……当我好欺负吗?”
越是这样讲,沈南宝就越是委屈。
原本这些日子,都豁达大度的她,眼中瞬间就浸满了泪水。
“别哭,别哭。”
江未臣还没见过沈南宝这般的样子,可是瞬间就慌了神。
他一边着急给沈南宝擦泪,一边道:“你是知道的,我心里头只有你,万不会娶别人。”
“况且了,你这本事如此大,怎还需要这出身来撑腰?我爷爷是糊涂了,才会说这些失了分寸的话!等回头,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去!”
只是江未臣越是哄她,沈南宝就越是止不住眼泪。
心头堵得厉害,她便推开江未臣的手。后退两步,离他远远的。
“此事,还是你们一家商议过后,你再来跟我讲吧!”
“南宝……”
他们二人相识如此之久,沈南宝还是第一次对他如此疏离。
瞧着她眼眶通红,委屈万分的模样,江未臣的心都要碎了。
福庆站在一旁,则忍不住道:“小沈姑娘,这事儿不是公子的错呀!公子在京都的时候,也没少受到芳妃娘娘的逼迫。娘娘她甚至还……”
“福庆,住嘴!”
不等福庆说完,江未臣就立即呵斥住他。
他回首,满眼愧疚的瞧着沈南宝。
“这一切,都是我做得不够。才会叫爷爷做了糊涂的事儿!南宝你放心,这事儿,我必然会给你个交代!”
“……”
瞧着江未臣如此说,沈南宝虽然依旧委屈,可情绪终究是平静下来了不少。
她这才开口道:“我也不是不能明白,江爷爷的难处。只是我早与你说过的,我今后的夫君,必然就只能有我一人。”
“倘若做不到这一点,还不如早早及时止损,省得往后两家都下不来台。”
说着,沈南宝这才抬眸,看了一眼江未臣。
“你先回去吧。”
言毕,沈南宝就直接转头回了院去。
“南宝……”江未臣见状,便想追进门去。
可下一刻,一只精壮的手臂,便拦住了他。
在田间瞧见他马车来,就及时赶回来的沈家安,颇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江未臣,我妹妹方才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还是先去跟你家里的人说清楚,拿定了主意之后,再来跟我妹妹讲吧。”
“沈兄。”
一看到沈家安,江未臣就略微扶手。
“她伤心,我也难受。便想进去劝慰几句,还请沈兄通融。”
“光劝又能有什么用?”
沈家安不为所动,依旧挡在门前。
“我妹妹不是个使小性子的,也不是个想不开的。你与其进去说些漂亮话,倒不如先回你江家去,摆平这件事儿。”
“你们江家门户虽高,可我们沈家那也不是攀高枝的人户。这究竟是要娶那刺史家的小姐,贬低我妹妹。还是要按照先前的说法完婚,总该有个子丑寅卯才是。”
知道今日,他确实说再多也没用。
江未臣只得道:“好,那我今日就先回去。”
“归家交代好之后,我明日再登门赔罪。”
讲完这话,江未臣又扶了扶手。
转头离开时,他又不舍的看了一眼院内。这才上了马车,直接离开。
而等这人走了,沈家安这才进了院门。
进来一看院内空空,沈南宝早回了房去。
沈家安便叹了口气,又转身回了地头去。
等江未臣的马车,回到郧州江府门口时。守在江家门口的家丁们,已经敲锣打鼓,挂鞭放炮的,庆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