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心有内疚,沈南宝就笑着摇头。
“只是夫人这身子,难道没请个郎中好好瞧瞧?为何会病得如此严重?”
“是瞧了,怎可能不瞧呢?”
沈南宝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程芯冉的声音。
只见她领了个丫鬟进门,一脸的担忧。
“娘亲,您吃了药好些了吗?若是不成,女儿再给你寻个郎中吧?”
“不必了,咳咳……”
见她唯一的女儿来了,程黛罗就摇头。
“我这身子啊,注定也只能这样了。只要我活着的时候能把家产拿回来,叫你以后都过得好好的,娘亲就放心了。”
“娘……”
她一说这个,程芯冉就忍不住抹泪。
倒是沈南宝听了,便道:“夫人,我也是会些医术的,不然我替你瞧瞧吧?”
“总归来都来了,也是不麻烦。”
她这话一出,叫在场的人都惊讶了一番。
程夫人也才笑起来:“没错,我是听夕颜说过,沈姑娘是会医术的。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姑娘替我瞧瞧吧。”
毕竟,她是好心一片,也不好驳她的面子。
说着,程夫人便把手搭在了床沿上。
沈南宝也没多说,这就伸手替她把脉。
一阵沉默过后,沈南宝这才收回手。
程芯冉最是心急,就忙问沈南宝:“怎么样沈姑娘,我娘这病你可是有法子治?”
这话,沈南宝并未直接回答。
她只是看着程芯冉:“以往给程夫人看的郎中,可是郝老爷请来的?”
她这一讲,程家母女二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尤其是程黛罗,脸色都变了。
“沈姑娘的意思是,之前的郎中有问题?”
“嗯。”
沈南宝点头:“夫人这病,瞧着是肺气虚弱所致。总是咳嗽,气喘,动弹不得。但是若精心调理,也不难治。”
“只是,夫人这脉象却像久病不治。一副好药,三副杂草的拖着,再小的病也给拖成大病了。”
“这些,以往的郎中不会瞧不出来。所以这些人,多半有问题。”
话说明白了,程黛罗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
程芯冉也很是气愤:“难怪以往我娘一病,爹就着急的从各处请来郎中。我还以为,他是多在意我娘的身子,原来……原来他是……”
这话,程芯冉都说不下去了。
而程黛罗则无声哭泣:“难怪他总说我身子不好,说不必再要子嗣。原来,他是想着我死了之后,就能继承程家产业,全然不想有个带着程家血脉的儿子!”
“不过好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见她们母女伤心,沈南宝才开了口:“夫人这病如今虽拖得重了,那也不是不能治。我会给夫人开个方子,备齐药草。夫人按时的吃着,身子是能调养好的。”
沈南宝所言,简直让程家母女喜出望外。
尤其是程芯冉,眼眶子都红了:“那就多谢沈姑娘了,若是我娘能好起来,我这辈子都会感念姑娘的大恩大德!”
接下来,沈南宝便没多说什么。
只说了让程家的人明日来绣庄取药,接着就转头回了天下绣庄。
回程的马车上,刘春芽看着闭眼小憩的沈南宝,就忍不住开了口。
“掌柜的,这个程小姐是要嫁给许家少东家的。咱们跟许家向来不和,你为何要出手相助啊?”
“就算咱们在郧洲的生意,怕是会跟程家有交集。可是如今程家掌权的人是那郝连祁,掌柜的帮着程夫人把人给得罪了,恐怕咱这以后的路,也不是很好走。”
而刘春芽这一番话,就让沈南宝睁眼看她。
“我帮她们,是因为她们母女可怜。我若不出手,她们恐怕要丢掉性命。这世道上,女子活着本就艰难。若不再相互帮衬,怕是更举步维艰。”
“再者,虽然如今程家一切对外买卖,都是郝连祁出面的。可是这郝连祁行事卑鄙,郧洲的有钱门户大多都是瞧不上他的,不愿与他来往。”
“可若程夫人重新掌家,恐怕以前她爹爹积攒下的那些人脉,她照样能捡起来。所以长远来看,帮程家母女,是有好处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刘春芽听着就点头:“掌柜的总是心好,当初也是这样帮我的。程家母女肯定也会感激的。”
感激不感激的,沈南宝倒还不怎么在意。
毕竟程芯冉是要嫁给了许泓钧的,她们之间到最后,最多不过是点头之交。
说话间,她们这就回到了天下绣。
沈南宝下了马车,跟刘春芽一路说笑,就回了她的院子。
因为刘春芽在郧州这边住不久,所以沈南宝就让人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给她收拾了西厢房出来。这样挨近住着,说话也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