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举着灭火器半晌，才想起来把东西放下。
“沈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
沈清野沉声问她：“那你呢？刚才那种情况，你为什么没在病房，守护好柠柠？”
护工委屈地指着灭火器说：“是医院的人来找我，告诉我楼下发生了火灾，虽然很快压下去了，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每间病房都派发一个灭火器，我是跟人拿灭火器去了啊。”
孟晚柠这才找到机会开口：“沈清野，我既然答应跟你谈条件，就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极端，你也没必要让人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着我。”
“今天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我要是想跑，完全可以直接从医院离开，但是我没有，我依旧回了这间病房。”
沈清野不说话了，沉默地凝视着她，多情的眼眸，眼底微不可查地融进了期待。
孟晚柠从见到奚美娟时就在想，如果要继续跟沈清野打太极，那第三个条件该怎么提，才能让他真的相信，她是真的妥协了，愿意把孩子留给他。
之前她想不到，但今天沈清野的表现，却给了她最好的灵感。
“第三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沈清野，你要不要听？”
沈清野早就在等着她开口了，他心中有他的算计，这会儿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先把孟晚柠给稳住。
“好，你说。”
孟晚柠看着他期待的眸光，声音不大，很轻，却吐字坚定，一字一句，全是发自肺腑。
“我要你以我肚子里的孩子起誓，你会真的像你许诺的那样，在它出生后就让我离开，对我永生不再纠缠，否则，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活不过三岁！”
沈清野原本还闪烁着期待的眸光，就这样在她字字不留情的语句中，一寸一寸的暗淡下来。
温润的面具，在他脸上寸寸龟裂，男人闭了闭眼，绷直的脊背，有一瞬的晃动，种种情绪快速从脸上闪过，最终只剩下一片无力的颓败。
他颤声说：“柠柠，那也是你的孩子。”
第149章 誓言
孟晚柠不为所动，看向他的眸光里，甚至多了几分探究。
“在我看来，这个要求一点都不难，沈清野，你不是说只要孩子吗？”
沈清野握着椅子边缘的手，骨节已经突出到发白，仿佛要生生把椅子给捏断。
“就是因为在意这个孩子，我才不想做任何有可能损害到他们安危的事情。”
孟晚柠镇定地说：“你不想损害它的安危也很容易啊，说到做到，不要违背你的誓言不就行了。”
顿了下，她眼中浮现几许探究：“还是说，沈清野，你之前都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想过让我走！”
沈清野之前用了那么多功夫，才让孟晚柠放下戒心，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功亏一篑？
面对着她的质问，他沉默片刻后，声音冷了下去。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的态度轻蔑，孟晚柠反而表现得松了口气。
“那你就发誓，以后不会对我再进行任何形式上的纠缠，否则你的孩子就算生下来，也养不大！”
沈清野握着椅子的手，一紧再紧，看向她的眸光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孟晚柠，你真的要这样把事情做绝吗？”
孟晚柠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着：“你也可以不答应，反正你们沈家有那么多手段，那么多办法，你不是说过，无论我想不想，只要你让我生，我就一定会生吗。”
“你要是没那么在意这个孩子的死活，完全可以跟我赌一把，到时候就看是你会成功得到一个孩子，还是我会成功让自己一尸两命。”
顿了下，她望着他沾满怒火的眼睛，勾唇轻轻地笑了笑。
孕早期本就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女性魅力，这会儿又刚哭过。
水润的眼睛，楚楚动人，弯成月牙的样子，娇俏灵美。
落在沈清野眼中，却是一幅实实在在残忍到让他快喘不过气的画面。
孟晚柠就那么看着他笑，然后轻描淡写地说：
“你找来的医生，最终也没有找到我另外过敏的两种药物，不是么？”
椅子上的铁扶手，最终还是被沈清野硬生生给掰断了。
破碎的铁片尖锐，直接在他掌心划出了血。
然而这一刻，再强烈的痛楚，也比不上他心底的压抑强烈。
孟晚柠对他们的孩子，是真的半分感情和怜悯都没有的。
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对她好还是坏，无论他给她什么，她都不会想要留在他身边。
心脏，像被蒙进了一口不透风的口袋，止不住地发闷，发沉。
沈清野面无表情，看着孟晚柠脸上的笑。
两人定定对视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