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谁能救救我,救命……
“六、五、四、三……”
铃声响了起来。
楚云堂为她递上手机,汪兰一扭腰又重新在扶手椅上坐下,满脸笑容地对着听筒应道:“喂?小州,想你兰婶了吗?”
“什么钱?我不要钱。”汪兰笑了一下,“那不就成勒索了吗?”
“股份?”汪兰收起笑意,厉声道,“老东西拿这招骗了老娘几十年,你长了几根毛几两肉,也拿这招糊弄我?!”
“你明白就好。”听到听筒那边的回应,汪兰收起了方才露出的一点气急败坏,终于提出她的条件,“阿楚在内地注册了一个公司,你把它收购下来,阿楚帮你经营给你赚钱,怎么样?”
“生意怎么样不都是做,给你脸才找你合作,别不知好歹!”
原来汪兰真正的算盘是这个,她并不想直接敲诈勒索,而是想让林州行做她和楚云堂的白手套,让百乐帮庆丰坊洗钱!
这才是真正的狠毒且一箭双雕的办法,不仅彻底把林州行拖下水,百乐迟早也会被她毁掉,被逼着上了这条贼船,林州行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汪兰等了半晌,等对面做出决定,她点开免提放在我面前,好像想和我一起迎接我的命运和审判似的,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林州行会怎么选,选我,还是选百乐?
这感觉太折磨人了,我只能沉默地崩溃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捱下去。
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林州行终于回复,他的声线低沉但紧绷,每个字的尾音都收的很短,他说:“别伤害她,我答应你。”
汪兰满意地收回听筒放回耳边,不紧不慢道:“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121 黑夜中的拯救者
【 他的发丝染着朦朦胧胧一层月光,高大挺拔,黑瞳关切的望着我,俯身递出手掌 】
——
春风满面地挂了电话,汪兰望着我笑道:“你真幸运,比起那个老东西,林州行更像那个感情用事的糊涂女人。”
她口中的糊涂女人无疑是指林舒琴,我心中惊惧,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难道林州行真的答应她了吗?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又不是国内,一个人就算消失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她看着我,眼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是妒恨也是贪婪,有一种目不转睛的饥饿感。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她并不是真正在看着我,只是在真切的恨我,把我当成某一个代指来恨我。
宝石冷而利的切面滑过细腻的皮肤,我还没能从这细微的痛感中反应过来,汪兰忽然扬手,结结实实“啪”的甩了一巴掌!
大脑嗡鸣眩晕,我咬紧牙关,感受到指印在脸上火辣辣的,痛,痛得眼泪忍不住盈满了淌下来,尖锐的指甲戳在脸上,她抬起我的下巴端详,悠悠地吐出疑问:“他爱你什么?”
“青春,美貌,衷心?这些我没有吗?”汪兰喃喃道,她的指节捏着我下颚用力,说话间又是一个清脆巴掌,我被她打得偏过头去,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生生吞下去之后又开始犯恶心,绷紧了身上的绳索干呕。
可汪兰不让我曲起身子,再次捏住下颚摆正,摩挲着火烧一般疼痛的地方,好像在寻找下一次凌虐的地点似的,她慢慢地找着,好似并不着急。
还有很多时间。
“阿姐,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吧。”楚云堂微微垂头说话,好似要帮我阻止汪兰似的,我不免含着眼泪看他一眼,汪兰也看见了,含笑道:“阿楚,原来你也怜香惜玉。”
楚云堂意有所指道:“以后还要和林老板常合作。”
汪兰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松了力,被我狠狠瞪了一眼也毫不在意,接过身后人递过来的湿帕擦手,笑道:“好了,对邓小姐好一点,林老板以后就是我们的大老板了,不要亏待他的夫人。”
汪兰把帕子信手往后一扔,自有人眼疾手快扑上来接,楚云堂点了了下头:“明白的,阿姐。”
一声响指,我脚上的绳索被解下,但双手仍被捆得严严实实,狼狈不堪又别扭地站了起来,楚云堂脸上并无多余表情,做了个手势:“邓小姐,请。”
离开了仓库,他将我关入一间条件稍好的砖石屋子,门口和房屋四角都有打手把持,屋内天花板极低,昏暗地悬着一盏晃晃悠悠的旧灯泡,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靠着墙边放着一张床,床上铺着一层薄褥子,这就是全部的东西。
脸上的指痕未消,半边脸像肿起来了似的,不断地复刻着刚刚的疼痛,火辣辣的一片,原本留下的泪水干成了泪痕,可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无声地哭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