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我。
不是虚无的鼓励,不是单纯的加油打气,是我真的可以承担。
就像姚叔说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做门店就是要能下沉,北方市场的第一期试点的效果初见端倪,那就越早越快全国铺开越好,我不能再在我帮不上忙的地方浪费时间,要多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
零售是百乐的生命线,只有这根线够粗壮,才能支撑起可能到来的冲击,还有兰堂,系统是最关键的大本营,影响着上亿的交易额,不能有丝毫差错。
这些天我和林州行见面的时间还不如冷战的时候长,就连消息可能都发不了几句,要么是我在路上,要么是林州行正在开会,他要做的事情也实在很多,投资人给的时间虽然没有明确死线,但也是不多的,向着没有出口的终点奔跑,我们都一刻不能停歇。
108 暗流中的礁石
【 我透露给陆鸣东,几乎也就等于透露给罗家,透露给丰海,透露给竞争对手 】
——
家里突然多了很多人,这让我短时间内并不能习惯,珊珊被接过来之后,宋姐当然也住了进来,宋强被安插在安保队里。
另外家里有了小孩,就需要两个做饭的阿姨,清扫的频率也变高了,不得不请了住家的家政,上下学需要接送,那么又配了司机,这样一来就得有一个管家,林州行把 Wilson 从香港叫来。
老管家一直以来都以为他家少爷还是小时候那样温和有教养,发现实则不然,触动极大,来的第一天就用那种看似柔和其实矜贵到骨子里的做派叹息道:“Liam,你怎么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然后又教育我说:“清小姐,您应当做个淑女,不要再把文件带到家里来了,我认为您应该用您的聪慧去更好的平衡家庭、工作和生活。”
我嗯嗯啊啊的答应,心想您老人家先去管管你家少爷行不行啊,你还没看到之前满屋电线他活得像鬼的时候呢!
我并不是很能适应这种生活,做不到旁若无人,林州行虽然长到十八岁就离开家跑掉,在外面晃荡了将近十年,但当然要比我习惯,跟我说:“你当他们不存在就行了。”
“我……”我老实地说,“我不行。”
而且真的很尴尬,有一次忘了关门,林州行在卧室把我抱起来,我盘着他的腰胳膊搂上去,宋姐突然推门进来,我吓得一声大叫,林州行也吓了一跳,差点松手给我甩到地上,不知道是来人的缘故,还是我叫的那一声的缘故。
但他比我镇定要快,很温柔地问宋姐怎么了。
我跳了下来,拉紧睡衣。
“少爷,珊珊小姐想吃甜点,但是王阿姨不会用您的烤箱,上面都是英文。”宋姐很小心地说,“她不敢打扰,所以我来说一下,十分抱歉。”她微微鞠躬说,“请您继续。”
我面红耳赤,这怎么继续的下去。
“我下去看一下。”林州行说,然后又很自然地补充,“宋姐,下次要敲门。”
“好的,少爷。”
王阿姨是宋姐的同乡,也是宋姐介绍过来的,圆脸,高个,但胆子不大,因为听宋姐说“主家脾气很好”所以来上工。
Wilson 认为这是不对的,他不希望别人总是打扰林州行,因此严肃地告诉我,管理和调解是女主人的责任,管家只是继承她的意志。
我尝试着告诉英国老先生,我也很忙,甚至我很多时候比他家林少还要忙,因为我要管两个公司的业务。
英国人非常勉强地接受了,但还是拐弯抹角地说,即使是伊丽莎白女王,也是一位标准的淑女哦。
我受不了了,我问林州行说,我们能不能还是自己住。
林州行开始笑,他说你记住两条,第一不要和英国人争辩;第二完全不要理他,绅士都是很克制的,你不听他的他也不会怎么样。
我算是知道林州行这副讨人厌的骄矜脾气是怎么养出来的了,但我真的受不了 Wilson 用饱含叹息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仿佛没能把我培养成合格的家宅女主人是他未尽到的责任似的。林州行从身后抱过来哄我,但哄得三心二意,手摸来摸去,磨蹭了一会儿,我突然说:“你听没听到门外有人。”
林州行懒洋洋地哼出一个鼻音:“嗯?”
那种很轻巧的,小猫挠门的声音,自从有了上次的教训我学会了给卧室锁门,于是爬起来打开一看,小姑娘手里拖着一只玩具布偶猫,眨着大眼睛水灵灵怯生生地望着人:“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不行。”林州行居然和一个六岁半的小朋友说,“男女有别。”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蹲下来耐心哄了一会儿妹妹,解释清楚之后珊珊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提出道:“那我和小清姐姐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