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行咬着烟掀起眼皮看我一眼:“你这是什么衣服?”
“陆鸣西设计的礼服。”我抬起手臂,很大方地转了个圈展示了一遍,流畅的脊线和很深的腰窝连起来,恰到好处又令人浮想联翩地收束起来,“怎么样?”
“非常美。”
这话和陆鸣东说得一样,一字不差,可语气和表情可就不一样了,林州行阴森森地吐出音节,好像是把这三个字嚼碎了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我说:“不想夸也可以不夸,不用这样勉强。”
林州行完全在明知故问,道:“回来这么晚,干什么去了?”
“长见识去了。”我微笑着回复,“有钱林少也推磨,真是好稀奇,第一次见。”
林州行的后槽牙咬得更紧了,黑着脸把烟从嘴里拔下来怼进烟灰缸里,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身体前倾,是个进攻性的姿势。我也坐下来,坐在他对面,抱着手臂,防御性十足,呈堂证供嘛,谁不会?你要审我,我也可以审你。
“罗海韵的事我等下就告诉你。”林州行缓和了点语气说,“先说陆鸣东的事。”
“没有什么事,他找我要了一点给陆鸣西的建议,就这样。”
“没了?”
“没了。”
“我有没有告诉你以后少和他接触?”
“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个人交友你没有立场干涉呢?”我语气不善,一字一顿道,“还当我是你的下属吗?林老板!”
“那个时候是合伙人身份,所以没有立场,那么现在也是吗?”林州行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他即将生气的标志,我如果火上浇油地说一句“对”大概很解气,但后续就很难收场,可是这话的确也不好接,我改用迂回策略,意有所指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我这话明明很普通,但是却不知道哪里撞到了林州行的心坎里,他好像一下子心情就好起来,抿嘴笑了一下,“所以还是吃醋了吗?”他招了招手,态度堪称温柔,“过来。”
呵,他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很有魅力吧?我一动不动,冷眼相看,林州行等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起身坐了过来,我挪动了一下身位,以免和他挨得太紧,林州行却一下子揽过我的腰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行。”他嘴上答应,手上的劲却一点不松,我懒得再挣扎,就随他去了,林州行想了想说:“罗海韵的确提前了好几天约我,但我一直没想好该怎么和你说。”
“为什么。”
“有点说不清楚。”林州行道,“我也还没想明白她是为了什么。”
051 玫瑰才重要
【 人生总该遇见一些十足高兴的事,比如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你们没有错过时间,也没有错过命运 】
——
“罗海韵说想把丰海的下一年的技术系统给我做,但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我也没那么傻去相信,拉扯了几轮之后才说,她想把新品牌的技术支持外包出去,包给我做。”
“啊。”我说,“这听上去挺合理的,南海韵美本来就是罗海韵自己在盯。”
“哪里合理?”林州行无语道,“那么多技术公司,随便竞标都有比我们强十倍的,找我干什么?”
他对自己的公司倒是定位清晰,我心服口服,勤学好问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最有可能性的是两个方向,第一种可能,是丰海在内斗,斗到了她不得不开始寻找外援的程度,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更有可能是第二种,是她感觉百乐的情况并不稳,罗家很可能是有机会的,所以她想尽快接触到我。”
“你要借罗家的力吗?”
“我疯了吗?”林州行噎了一下,没好气道,“为了不让百乐姓李,就干脆姓罗是吧?”
“不是。”我尴尬地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也许可以借用一部分外部力量吧。”
“不能那样冒险,让罗海韵参与的话,我没把握能赢过她。”
罗海韵的确敏锐,电光石火间,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一串联系,说:“李享之负责了和她的项目对接,她一定感觉到什么了。”
罗海韵不是百乐的那些高层和股东,只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她看得更高想得更远,和李享之接触过之后一定下过她自己的判断,隐约猜出林氏父子之间有矛盾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并不可能明确的知道内情,但现在开始行动起来,一定不晚。
“所以你不打算答应?”
“对。”林州行道,“但是我打算维持关系,做个表面功夫,以此抬高身价,拿下下一年百乐的系统竞标。”
是的,林州行向林平舟讨要所谓的“结婚礼物”时,林平舟松了口,表示不赞成不反对不拒绝,让林州行自己参与竞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