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萱一下抓住重点:“假扮?”
“对,就是假扮!”巴图尔猛地抬头, 接着愤懑道:“门主见他谈吐不凡, 又怜他才华横溢, 却天妒英才沦落至厮, 因而待他极好,甚至尊他为门中客卿。”
“只是没成想是引狼入室”,说到这里,巴图尔恼恨地叹了口气:“说到底,都怪我不长眼,没能看出来那人就是个豺狼虎豹之徒。”
“也不能怪你,”莫萱安慰道:“拓跋门主这把年纪比你经历得要多的多,依然没能看清这人的狼子野心,只能说他伪装的太好了。”
“是啊……”巴图尔低下头陷入痛苦的回忆:“掌门临终前,拼死将溯洄镜交与我,上面对那天的事情记录得清清楚楚。”
“那日门派大会,这小子仗着自己客卿的身份,在膳食堂里一路通行,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茶水点心里下了药。”
提及此处,巴图尔面色更加难看,“吃了那药后,门里众人先是奋起自相残杀,紧接着又像脱了力似的纷纷虚弱倒下。”
话落,莫萱心神一动。不光是她,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这症状不就跟天临村的那帮村民一样么?
众人一时间脸色都不太好看,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巴图尔继续道:“门中人倒下后,纷纷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蒙面刺客抬刀毙命。只有我那日因事回去的晚,没有吃那些茶点才幸免于难。”
可他回来时还是跟那些刺客对个正着,巴图尔一对多没讨着什么好,正当他打算跟那些人同归于尽之时,拓跋烈竟是拼死用法器把他送了出来。
思及此处,他眼含热泪道:“师父为了护我离开,被那帮畜生从背后一箭穿心……”
之后的事情其他人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巴图尔虽身受重伤却也不敢多待,生怕被后面的刺客追上,一路奔逃到他们歇脚之处才力竭倒下,偶然碰上他们几个,才得以获救。
一夕之间满门被灭,巴图尔忍不住捏紧拳头,青筋暴起:“我一定要那帮畜生血债血偿!”
意识到此事可能牵连极大,莫萱问他:“你可知那帮刺客是谁派来的?”
巴图尔情绪不稳定,猛地冲她吼道:“还能有谁?就是琴剑山庄那帮伪君子干的!”
莫萱就一小姑娘,身子玲珑娇小,乍被这么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吼,不免吓得颤了两下。
久不出声的顾染音登时脸色就沉了一下,眸光刀割似的落在发怒之人身上。
顶着男人薄凉的视线,巴图尔反应过来自己情绪过激,连忙对莫萱愧疚道:
“抱歉,我不是针对莫仙友你。”
莫萱摆摆手,知道他这是关心则乱,于是无甚所谓道:“没事没事,你继续。”
只不过没等巴图尔接话,一旁倚着床柱,沉默已久的裴轩意忽地眉头一皱,出声问道:
“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各个门派间关系的稳定平衡,你说是琴剑山庄之人做的,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
说罢,他从储物戒里掏出样长条形状的物事,递给裴轩意,解释道:
“这是我当时混乱之下,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东西,我眼睁睁看着它从那骗子身上掉下来的。”
裴轩意接过东西,众人视线汇聚过来,能看出来这物事由玄铁打造,入目是莲纹作底,顶上则刻着一个醒目的“剑”字。
观其外形内貌,赫然是琴剑山庄的令牌。
……
经过一番交谈,众人对事情全貌了解了个大概。
“兹事体大,需得尽快禀告掌门。”裴轩意少见地严肃道。
裴轩意说的很对,但蒋涵义不愿意走,想守着病人,姜芙儿作为医师也得留下观察病状,防止伤口裂开再次感染。
周衍和裴轩意一夜未睡,此刻面色疲乏无力,莫萱想着自己起码之前在客栈睡了一阵子,于是接过话道:
“这样吧,你们先去睡,我去禀报就行。”
蒋涵义颔首:“那就有劳莫师妹了。”
其他人打了个哈欠纷纷散了,莫萱这才想起师尊还站在身侧。
她抬头端详片刻,虽顾染音看着与寻常无异,但莫萱还是心疼他一夜没睡还得御舟归宗,于是催促道:
“师尊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过师尊这次倒是挺乖的,没有像之前那么犟。
只见他额头轻点,也没说别的,就转身跨出门槛。
目送完美人乖乖回家睡觉的背影,莫萱这才满意离开。
莫萱一路奔向主峰,怎料还没到玄极殿,就遇见了位不速之客。
孤身一人回到宗门后,沈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苦思冥想了很久,依旧没想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今日得知莫萱一行人归宗,他一下子就推开门奔了出去,也不知为何,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