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做这些荒唐事了……
营帐内却并非裕昌所想那般模样,凌不疑此刻在榻上昏迷不醒,医士围在身旁施针却依旧无法唤醒重伤的他。
“裕昌……”
他梦中呓语,唤得却是她的名。
“他都这样了,为何还不让裕昌进来?!”霍里焦急得踱步于此,一时不知该去心疼谁。
“少主公说了,不许郡主出现于他身旁半步。”阿起冷静回答道。
谁知这话一出,霍里黑着脸一把拽过阿起,让他凑近道。
“你自己来听听,他刚喊的是谁?他要是不想见裕昌,会梦里都叫着她的名?”
“我只是按军令行事。”阿起依旧冷静。
面对如此不知变通的阿起,霍里只能甩袖怒道,“让裕昌就如此在外面冻着,若出了何事你自己负责!”
他负责?他能负什么责。阿起看了眼帐外的裕昌,转身回避霍里的视线。
霍里见阿起无动于衷,怒意更深了些,狠狠指着他恨道。
“我看你们就是想让裕昌活活冻死在外面!”
没想到就是这一句话,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凌不疑,却有了一丝反应。
“将军有反应了!”
顿时医士们大喜,连忙上前查看。
霍里皱眉看了看凌不疑,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他笑着走向昏迷不醒的凌不疑,半蹲于他身前,低身附耳沉重道。
“裕—昌—死—了!”
这话一字一句说的铿锵有力,生怕他听不清般。
果不其然,凌不疑的手指又微微动了动,霍里似乎找到了办法,越来越夸大其词道。
“你可知自你离开后,裕昌被汝阳王下嫁给一官员,裕昌平淡应下,我们都以为她放下了曾经,却不想就在大婚之际,她竟选择用一尺白绫结束一生,你可知,她至死都还握着你们二人曾经的信物。”
“裕昌是真的惨啊……只能落得个红颜薄命的下场……她的死,你怎么也得负一半责。”
说着说着,霍里更是埋头痛哭起来,“我真是为裕昌不值啊!”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办法当真奏效了。
“够了……”
当听到凌不疑的声音时,众人悬着的心皆紧了一下,直直盯着塌上之人。
他不负众望得再次开口,眼缓缓睁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有些头疼得揉了揉额间道,“她死没死……我比你清楚……”
“醒了!将军真的醒了!”
“好啊,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医官们大喜,比起众人的震惊,霍里只是奇怪得看向凌不疑,对于他的话十分不解,“你为何清楚?”
“裕昌郡主身边一直有我们少主公的人。”阿起冷不丁的一句解释,让霍里恍然大悟,连忙一掌拍向他兴奋道。
“我就说,你怎么会就这样丢下你新妇一人寻死!原来偷偷护着呢?”
“我让人跟着她,是为了防她干些搅乱大局的事。”凌不疑沉眸轻道。
无论凌不疑如何解释,霍里依旧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盯着他笑。
阿起转身看着营帐外裕昌摇摇欲坠的身子,还是提醒道,“少主公,郡主已经在军营外候了几个时辰了。”
凌不疑沉默了许久,终还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起身道,“更衣,今日她见不到我不会离开。”
军营外。
裕昌本是十分喜爱雪的,可这一次的雪带着寒风,眼看就要将她侵蚀,她的双脚越来越不稳,头越发的重,此刻的雪对比在都城时,是那般陌生冷冽。
恍惚中,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向她而来,抬头望去,那个日思夜想,午夜梦回都在念着的人,赫然出现于面前。
裕昌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他,那人却不着痕迹得后退,裕昌的手终还是僵在原地,她近乎哽咽道。
“你……你是子晟……还是阿狰,你是我的凌不疑……还是霍不疑。”
“都不是,如今的我叫霍无伤。”他淡然回答道。
“霍无伤……”裕昌喃喃唤着他的名,头却突然越来越重,身子不听使唤得向他栽去。
霍无伤眼疾手快,一手握住她的臂,才勉强未曾让其倒入雪地之中。
他此刻的动作,更像是拎着一只动物般随意,哪怕在裕昌昏迷时,他也依旧不喜裕昌的触碰。
“怎么了这是!”
见情况不对,霍里这才急忙赶上前来,霍无伤便顺手将裕昌扔给了他道。
“抬进去让医官看看。”
“你的新妇你让我抬?!”霍里怒道。
“我哪来的新妇?她是凌不疑曾经的新妇,不是我霍无伤。”
霍无伤极力撇清关系扭头离开,霍里只好背起裕昌向那主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