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突然,只不过是自小便深藏着的偏爱,从你喂我吃第一颗饴糖起,我的心中便留下了你的影子,只是曾经的我埋怨一切,满脑子都是复仇,他们想让我娶的人我便会更加厌恶……”
“那你可想过此事对我的不公?我满心满意是你时,你不愿搭理,如今我愿意放下你了,你又如此……凌不疑,你可是觉得只要你招招手,我就会毫不犹豫得奔向你?”
“你还是在怪我。”
“我是想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不愿在追随将军,我知道将军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既帮不了将军也阻不了将军,或许还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都知道了什么。”凌不疑有些紧张。
“我知道将军一直在查孤城一案,你不杀樊昌,无非就是想用他引蛇出洞,可今后的事将军如何能说得准?为了不成为将军复仇路上被放弃的那一个,我一开始就不愿踏入,还是那句话我愿与将军成为朋友。”
说着裕昌笑着伸出手,等着与他相握言和。
“我也是那句话,我从不需要朋友。”凌不疑打下裕昌的手,负气转身。
他不得不承认裕昌说的有理,他满身血海深仇,今后的路如何走还没有眉目,若有一日当真要他在复仇与裕昌中放弃一个,他能放弃谁……
自那后,裕昌很少在凌不疑口中听到之前他所说过的那些荒唐话。
回都城的日子很快来临,袁善见因其夫子身体欠恙,只远远得站在城墙之上相送他们一行人。
“你若想跟着,就去吧。”皇甫仪整日见袁善见郁郁寡欢,便知他心中所念。
“我就算跟上也没有护她之力。”袁善见自嘲道。
“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夫子知我向来自负,甚至傲世轻物,可这一次我竟觉得自己如此无能。”
“善见呐,人无完人,想开些吧。”
回都城的途中,少商与楼垚之间的甜蜜羡煞旁人,裕昌静静看着他们二人,不由觉得他们这样的日子才算琴瑟和鸣。
就连休憩时,二人也是浓情蜜意。
“阿垚,这个果子可好吃了,你快来尝尝!”
“少商,我采了些野花给你,你可喜欢?”
楼垚会在休息时专门替少商挡着日头,在她因路程疲惫时逗她开心,在她身体乏困时为她捏捏腿脚,鲜花野果更是看到便为其采下。
他们二人让这一路变得更加生动。
“阿姊你可喜欢?我让阿垚多采一些?”少商将鲜花捧到裕昌面前问道。
裕昌摇了摇头,她看了眼守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凌不疑,问道,“将军可要吃些果子?”
“不必了。”
“阿起与阿飞前两日便押送樊昌离开,怕也不曾为将军备下吃食,一路辛苦,将军多少吃些。”
“我不喜甜。”
裕昌闻言,刚刚端起果子的手一顿,这人不知又在闹什么脾气。
剩下的路程他们也走的极慢,一边赏沿途风景,一边赏那两小无猜。
“你怎么了?”裕昌坐在凌不疑身边,他近几日的行为着实反常。
“没事。”凌不疑冷冷道。
“你在气我那日所说?”
“我在气我自己。”凌不疑看向别处回道。
“那我便放心了,他们在抓野鸡,我可不能错过美味。”说着裕昌起身就要离开。
起身那刻,她的手腕忽被凌不疑所拽,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有一种请求之意。
“陪我一会。”
“不要。”裕昌直直拒绝。
凌不疑并没有相逼,而是松开了她的手,裕昌没走几步便转身喊道。
“凌不疑,你若还不享受这不易的闲散日子,明日可就到都城了。”
裕昌话落,凌不疑起身便向那抓鸡队伍走去,面对野鸡他反而走出了杀敌的风范,三两下便一手捕捉一只,满载而归。
少商站在一旁满脸佩服道,“阿姊若是跟凌将军在一起,这后半生的野鸡都不用愁了。”
第二日,他们抵达都城。
阿起与阿飞早早在城门口侯着,见他们少主公前来急忙迎上。
“少主公,一切已经安排妥当。”阿起禀报道。
凌不疑点了点头便向裕昌而去,“我让阿飞送你回府,我有要事去办。”
“是樊昌吧。”裕昌道,“将军去忙便好。”
凌不疑离开后,阿飞一路护送裕昌回府,可走着走着却发现这可不是汝阳王府的方向。
“郡主这是打算去何处?”阿飞问道。
“圣上几日前已经回来了吧?”
“回来了。”
“去宫中。”
文帝知晓裕昌进宫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踱步。
“这……朕就知道躲不掉,这人还自己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