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4)

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从小寄住在叔婶家,寄人篱下的孩子,其中的无奈与心酸,很难有人能体会,时时刻刻听着“野种”二字,或是“没人要”,小孩太小,听着听着或许就当了真。

江悦对她说“温然,你看,那是小时候的我。”

又说“上初中后,我得生活,生活需要钱,我能像其他小孩一样肆无忌惮的给父母撒娇要钱吗?不能,他们走了,我想要钱就必须自己赚,这么小的孩子,谁要啊?要来能做什么?我每次一个人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地方是我的归宿,我那时候想,这地面太低,有机会我想站在楼顶看看。后来,我遇见了邱姐,她介绍我到这里来陪酒,不安好心也好,出于善意也罢,走投无路的我很感激在那时那刻她的帮助,至少,我不需要忍受饥饿了。”

“温然,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吧,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那是为了活着而拼尽全力的相似感。”

温然静静的听着,没有搭话,她和江悦很相似,只不过她还有母亲和弟弟,或者说拿钱与要钱的关系。

在这个不太寂静的夜晚,温然听了另一个人的故事,也回忆了自己的故事。

故事太短,转瞬即逝;故事太长,从未忘怀。

温然把江悦送到车上,回到家已经很晚了,这个周末的第一天,一言难尽……

手机铃声响起,温然伸手关掉,迅速起床,周日她在一家奶茶店工作,上班时间比较早,她需要去店里换工作服。

时间在这忙碌的早晨流逝得特别快,温然到店换上工作服之后就到了上班时间,周末小情侣相约游玩、逛街,饮品店就格外受欢迎,在这微热的天气,喝上一杯冰凉的果汁或奶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正午的时候,正在给客人点单的温然抬头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街上的喻惆,少年高挑,站在人群中,旁边是高三七班的同学,几人说说闹闹,喻惆没有开口,神情却是在认真听的。温然想,这个人真的很吸引人的眼球,即使很随意的站着,也能吸引一波目光,温然转头忙活自己手上的工作。

转头的温然没有看到喻惆一行人正向她的这个方向走来。

“要一杯柃檬水,加冰。”

清雅的声音传入,触不及防,温然抬头,一双星眸映入双目,愣了一下,回道:“好的,请稍等。”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没和丁岩他们去玩吗?”温然把柃檬水递给喻惆,问道。

“丁岩他们去了,我昨天去了,今天临时有点事到这边来一趟,遇着班上的同学,就一起走了。你不和我们一起,是需要来这里兼职?”

“嗯。”

“你什么时候下班?一起走吗?”

“不了,我下班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呢,而且咋俩也不同路,你有事的话就忙吧。”

“好吧,那我再要一杯杨枝甘露,常温的。”

“OK.”

“喻惆,杨枝甘露好了,打包吗?”

“不了,温然同学,请你喝的。”

喻惆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温然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她看着手里的杨枝甘露,这是她最喜欢喝的饮品,她就当这是偶像赠送的礼物吧!

时间依旧在转动,照例,温然仍需要去酒吧,她需要钱,能赚钱的她都不想错过,即使那里鱼龙混杂,她也不想放弃。

今晚酒吧里的景色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昨天遇见江悦的事也被她埋藏在心底,没有人知道夜晚的江悦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知道温然在酒吧里找了一份工作,在他们的眼里,江悦依然是那个美丽的转学生,温然依旧是那个话不多,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第4章

“开学已经两周了,学校准备组织一次开学考试,希望同学们都全力以赴,认真的对待这一次考试,让老师们看看你们对于新学期的期待。”

主席台上的讲话仍在继续,下面却哀嚎遍地。

“怎么开学就要考试啊?之前也没说呀。”

“是啊,这才开学两周左右呢,学校事怎么这么多啊!”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考什么类型的题,好难啊!”

“不管考什么类型的,我都死了,学渣不配学习,呜呜呜。”

让解散回教室的时候,依然能够听到四处的抱怨。

“温然,你母亲叫你给她回个电话。”和蒋诗到达爬楼梯口时,尹老叫住温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好的,谢谢老师。”

温然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老式的嘟嘟声一下一下的响着,贴近耳朵的手机让温然感到不适,铃声响了许久,在要自动挂断时终于被接起。

“然然,你弟弟又要交学费了,你有多余的钱吗?我不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妈妈没有办法了,你弟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我…我只有他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帮助弟弟是应该的,你再去多找几份兼职,多赚点钱,给你弟弟交学费吧,好不好,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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