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脸很红地被虞程牵着走到程可仪面前,她先是大声地抱歉,然后小声地介绍自己。
程可仪泡了三杯奶茶,手心微微触碰杯子,觉得温度合适了,再递给顾卿:“捧着暖和暖和手,也可以喝几口暖暖身子,不过要小心烫。”
“谢谢,”顾卿接过杯子,慢半拍地补充,“谢谢阿姨”。
“嗯?”程可仪假装不满地拧起眉毛。
虞程轻笑,大手搂过顾卿的腰,亲昵地用下巴蹭她头顶,“叫妈。”
“你确定?会不会太快啦?”顾卿无助地抬眸看向虞程,“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喊,好像有点不礼貌。”
虞程依旧笑着,笃定颔首。
顾卿认真地看向程可仪,稍稍挣开虞程的怀抱,她双手端好杯子,正襟危坐:“妈,您好,第一次见面就被您碰见……我真是太失礼了,对不起。”
“这姑娘咋又开始道歉呢,”自从程可仪想通了,她对顾卿这个儿媳妇儿是越看越喜欢,哪舍得凶她,“你跟妈妈是一家人,说啥道歉谢谢,见外了啊,妈没怪你,你们这么恩爱,妈高兴都来不及!”
顾卿还在抖,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见家长,她竟然给虞程的妈妈留下这么轻浮的印象,还好虞程的妈妈不计较。
“你这姑娘是冷着了?还抖呢,来,过来让妈抱一抱。”程可仪紧紧地拥住顾卿,邪恶的双手不由分说地捏住顾卿的屁股,满意地“嗯”出了一个转音,“很好,不在于肉多,在于型,这个型好嗷!宝贝儿姑娘,你们准备啥时候要孩子呀?”
顾卿的脸更红了。
“顺其自然,如果我们不想生,您也不能给我们压力,毕竟生孩子等于走鬼门关,在这件事儿上,我绝对遵从她的一切意愿。”虞程将顾卿从程可仪的熊抱之中拯救出来,疑惑道,“爸呢?你们到底上哪儿溜达去了,还说只要我回家按门铃就肯定在家。”
“铛铛铛铛铛镪!鄙人——来也!铛铛镪!我这不来了嗷,第一次见儿媳妇儿的家人,我得亲手准备礼物。”虞之康正巧提着鱼回来,走到门口见听见虞程问起自己,于是戏瘾上身,夸张地一手提鱼、一手提起长羽绒服的衣角,唱大戏似的走进来。
虞程无奈地跟顾卿说:“你现在信了吧,我都说了我的戏精基因遗传我爸,你看他那大戏唱的。”
虞之康的长羽绒服没穿,特别时尚地披着,里面穿了高领毛衣,双手戴着橡胶手套,脚踩一对堪称时尚单品的荧光蓝橡胶鞋。
最抢夺顾卿注意力的还是虞之康那顶雷锋帽,毛茸茸的,一定很暖和。
“爸,妈,这大冷天的,你们去钓鱼了嗷。”
“是砸,那冰多厚。”
程可仪把鱼拿进厨房处理,虞之康蹲在门口,提起橡胶鞋在门外有节奏地敲地面,要把粘在鞋底的雪全部敲下来。
“老虞,我们是大年三十那天去重庆对吧?”
“对。”
虞程和顾卿困惑的眼神来回扫过厨房和门口,云里雾里地“啊”了一声。
“你爸说,想给你跟儿媳妇儿整个惊喜,机票都订了,我们两家人开开心心地过个团圆年,多好,我们以为你肯定跟儿媳妇儿在重庆过年嗷,哪儿知道你们今天就来东北了。”
四个小时前被亲妈赶来东北过年的顾卿,还有此时此刻被亲爸亲妈赶去重庆过年的虞程,非常有默契地对视,纷纷捂着有点难受的心口。
顾卿心疼机票钱。
虞程心疼顾卿提着行李走来走去会加重腰疼。
“我跟阿卿咋整?”
“还能咋整,当然是一起去重庆过年嗷!你们别急,我联系我的夕阳红姐妹团,看能不能给你们买到两张机票,毕竟现在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难买,不过我有个姐妹开旅行社的,可以试试。”
虞程哭笑不得,一手拉过顾卿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她往卧室走:“妈,我们先去整理行李,过会儿出来帮你打下手嗷。”
“你们搁屋里边儿待着吧,这舟车劳顿的,你不累,难道我的阿卿也不累?你不心疼阿卿我心疼!”程可仪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子,笑眯眯地问顾卿,“阿卿能不能吃血肠这些内脏之类的呀?”
“我不挑食,只是不吃辣,谢谢阿——”顾卿急忙改正,“谢谢妈!”
“……妈,阿卿是我的,”虞程再次不理解,为啥他身边的人都比他更宠顾卿,“还有,妈,您说话的语气咋了?”
“我看到阿卿就不自觉地说话软乎乎,”程可仪忍不住走过来捏捏顾卿的脸,被可爱得一脸陶醉,“南方的姑娘就是水灵灵,多俊,多可爱!”
吃过晚饭,顾卿被虞之康和程可仪分别投喂油炸糕和冻梨才去洗澡,为了东北早市的美食,她洗了澡就早早躺进暖和的被窝,侧身躺着,支着胳膊肘,好笑地看向正在打地铺并且一脸不爽的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