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涂药,你别凶,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啊,”顾卿从腰包找出烫伤膏,慢吞吞地打开包装,再慢吞吞地掀着盖住药膏的锡纸,“大佬,我没想到你居然是颜控,这么在意女生有没有疤。”
“不是,啧,拿来!”虞程抢过烫伤膏,迅速掀开锡纸,他小心翼翼地捏着她的手腕两侧翻过来,挤出一小团药膏,温柔地轻轻涂抹,“我不是颜控,也不是在意疤痕,我怕你在意。”
“我在意啥,就当作是生活的勋章咯。”
“你的勋章只能是你自己给自己,”虞程意有所指,下巴向林珩那边抬了抬,“别人给你的是伤害,不是勋章,你干啥美化别人那副丑陋的嘴脸。”
“大佬,”顾卿心虚地扯扯虞程的袖子,“山哥说,谨言慎行。”
虞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爷脾气恰巧上线,他冷笑着问林珩:“我说得对吗,别人?”
顾卿怯怯地缩回涂了药膏的手,被烫伤的位置彷佛变得比刚刚还要热,尤其被虞程握过的手腕两侧,特别烫。
第7章 买饮料
不疲倦的知了没完没了地争吵。
虞程闭目养神,在房车后座安静地打坐,顾卿站在车外,帮忙分发外卖的冰镇西瓜。
今年夏天的横店特别热,导演已经提前准备好充足的白开水和防晒伞,然而,进组拍摄不到一周,工作人员纷纷中暑,虞程和其他演员接力般地请全剧组吃西瓜、喝奶茶,甚至运来大冰块放在盆里,反正怎么降温怎么来。
唯独林珩非常清高,不但不舍得花钱,还指责工作人员娇气,她是《心事》剧组背靠资本最强大的演员,工作人员听见她的吐槽,心里再不得劲儿也不敢对她说什么。
虞程轻敲车窗,催促道:“还没切完呢啊,你不热嗷?”
“没广州热,嘿嘿。”
车窗摇下,虞程瞅见外边儿太阳这么大就直皱眉,他恹恹地趴在车窗边:“阿卿,你有小名儿吗?”
“有啊,”顾卿边说,边利索地手起刀落,薄皮多汁的西瓜整齐地切成一块块,“问这个干啥?”
“我叫你阿卿,山哥和水哥也叫你阿卿,”虞程向四周扫视,没有工作人员看过来,于是他小声地说,“我能不能叫你小名儿嗷?”
“可以啊,我小名叫‘碗仔’,碗仔翅的意思,但我爸妈都是用粤语叫我‘碗仔’,如果你用普通话叫我‘碗仔’会有点奇怪。”
“习惯就好,碗仔。”
“怪。”
“怪啥怪?”虞程皱眉佯装生气。
考虑到自己的工资,顾卿很没骨气地说:“怪……好听的。”
“那必须的,也不瞅瞅是谁叫你碗仔。”
顾卿背对着虞程继续切西瓜,眉毛皱成夸张的八字,心说,普通话的“碗仔”听着真是怪不习惯的。
“姐姐在前辈这里呀。”林珩趾高气扬地打着防晒伞走过来。
“废话,她是我的人,不在我这儿,难道在你那儿?”
林珩朝顾卿扔去一把折扇,顾卿双手都是西瓜汁,只能合拢胳膊夹住折扇,不解地看她。
“你来休息室给我扇扇子。”
正好有工作人员过来端走切好的西瓜,虞程一句脏话憋回肚子里,等工作人员走远了,他才压低声音吼林珩:“你脑子是不是有啥毛病!我说多少遍了,她是我的人,你凭啥对她指手画脚!”
“扇扇子倒也不是不行,”林珩的一再挑衅让顾卿也觉得很烦,全然忘掉司徒岩的“谨言慎行”,她既现实又讽刺地说,“只要你能付我在虞程工作室的相同工资,我就给你扇扇子,但是,林珩,剧组这么多工作人员中暑,你连一瓶矿泉水的钱都不舍得花,只知道说风凉话,这样的你会付我工资?你是大名鼎鼎的明星,万一违反《劳动法》传出去多不好听,是不?”
“你敢顶嘴?”
“你做得不对,我只是指出你的不对,不是顶嘴。”顾卿端起一块西瓜递给林珩,她对着比她小七岁的林珩始终心软,“天气热,吃块西瓜降降火吧,如果虞程这里不忙,我会力所能及地照顾你,毕竟你没有生活助理,但我希望你别再说那些伤人不利己的话,听着很幼稚。”
虞程憋着笑,坏心地补上一句:“我认为阿卿说得对。”
“行,你最好记得,你今天答应了帮忙。”林珩气冲冲地踩着恨天高走没几步又走回来,这次她站在离虞程很近的位置,撒娇道,“前辈,你做证人,你刚刚也听到姐姐说过会照顾我,对吧?”
虞程嫌弃地挥手,让她离远点儿:“热,你别凑过来。”
“前辈!”林珩生气地撅嘴又跺脚。
“我记着呢!烦人,赶快离我远点儿,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