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正拿眼神扫了一下众人,覃梦娇的神态很自然,似乎对这种沉默司空见惯。
天完全黑了下来,有几只海鸥飞到了院子里,为了避免他们在院子里拉屎,覃梦娇拿扫帚往外赶。
见实在赶不走,有一只还飞到了冯坤宇房间的阳台上,覃梦娇抬头,刚好看见冯坤宇在阳台上看她。
冯坤宇自从看了阿珠回来,就低沉得厉害,覃梦娇在前台找了张备用房卡,上了楼。
进了房间,看见阳台的门被关着,冯坤宇还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没动。
覃梦娇拍了拍阳台的玻璃门,“不是说好要一起去看蓝眼泪吗?走吧!”
“不去了。”冯坤宇头也没回,说道。
覃梦娇不知道他又哪根筋不对,看见茶几旁边掉了个本子,她顺手捡了起来,上面竟然是冯坤宇记的,关于婴幼儿的照顾笔记,甚至还有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图解。
她顿时心酸了,一时间五味杂陈,将本子在桌上放好,又敲了敲阳台的门,问道:“真不去啊?”
冯坤宇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情绪,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很在乎她和阿珠的,一言不发,等覃梦娇再问。
覃梦娇等了一会儿,以为冯坤宇无声拒绝了她,正准备留冯坤宇一个人在阳台上 45°仰望天空,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门把手上下的声音。
“梦娇!你们这个门打不开!”冯坤宇吼道。
覃梦娇又折了回去,从里面试了试,发现是门把手的螺丝松了,所以扭动门把手没用。
她在桌子上找了支笔,抵住了卡扣,终于打开了门,白了冯坤宇一眼,“门坏了你不早说,我要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冻死自己?”
冯坤宇身上还带着晚风的寒气,伸手一把抱住覃梦娇,十分依恋地把头放在了她的颈窝处。
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却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覃梦娇身上,覃梦娇站稳了些,任由他抱着,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
直到冯坤宇问她:“梦娇,当年你来杭州找我的时候,对我也是有期待的吧?”
覃梦娇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很诚实地回答道,“是的。”
2010 年 7 月,杭州。
炽热的阳光烤着停机坪,覃梦娇踩了双薄底罗马凉鞋,觉得十分烫脚。
机票是冯坤宇给买的,所以覃梦娇给他带了些家乡的特产,怕自己吃不惯杭州的食物,又带了几包火锅底料,两个大行李箱都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等行李的时候才取消了手机的“飞行模式”,冯坤宇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发了消息:
公司有点事要处理,我让秘书来接你了,晚上见。
当覃梦娇拖着行李箱出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有个穿着蓝色商务套装的年轻女人,在出口等她。
那个女人二十五六岁,手里捧了束玫瑰花,虽然她没有大喊覃梦娇的名字,也没有举牌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覃梦娇一眼就看出了,她是冯坤宇的秘书。
果然,还没走近,秘书就小跑上前,将花奉上,“覃小姐,辛苦了。我是冯坤宇的秘书,我姓王。”
覃梦娇实在受不了如此正式的称呼,有种自己是冯坤宇乡下穷亲戚的感觉。
“王秘书,你叫我梦娇姐吧!麻烦你久等了。”覃梦娇和她一起进了地下停车场,看见了冯坤宇公司的车。
这是一辆商务车,车身上还贴着“星宇科技有限公司”的字样,司机将东西放到后备箱,礼貌地向覃梦娇问了好。
覃梦娇坐在后面,听见王秘书满条不紊的语调。
“梦娇姐,现在我们先送你去酒店,老板的会可能要开到晚上八点多,来不及陪你吃晚饭。晚餐的话,你看你是想休息一下,在酒店吃,还是去特色餐厅,我现在就打电话预约。”
“王秘书,不用麻烦了,晚餐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不麻烦,您别客气。”,王秘书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了覃梦娇,“这是我的名片,您在杭州期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需要去抢银行。”,覃梦娇脱口而出,看见司机和王秘书脸上一愣,又大笑起来,“王秘书,真的不用管我。”
酒店是覃梦娇自己订的,离城隍庙不远,她在来杭州前,就将好吃的好玩儿的查了个遍,除了西湖和雷峰塔外,对食物和其他景点兴趣不大。
这次来,除了来见冯坤宇,还要去一家美容仪公司谈代理,她之前已经去过成都那边,见过那家品牌的西南总代理商,不过他们的要价太高,给到覃梦娇的利润太少。
到达酒店门口,覃梦娇本来不想让王秘书再送,可她坚持要送到房间。
王秘书离开后,覃梦娇洗了个澡换了身裙子出了门,天气还是很热,不过太阳下山了,有几缕风吹过,出租车还未到城隍庙附近的步行街就被堵住了,无奈,付了钱直接下车,跟着人流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