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早餐换成了牛奶和吐司面包。曲未晚伸手拿过一片,他先将面包片的边缘轻轻撕下来放在嘴,尽数咽下后,又把剩下的部分放入嘴中。
这是曲未晚的一个小习惯,他平常并没有太在意。
却被夜听延捕捉到:“你平常都是这么吃面包片的?”
曲未晚就着嘴里的面包残渣,边嚼边回答:“是啊,怎么了?”
夜听延心脏开始莫名狂跳,他视线死死盯着正低头喝牛奶的曲未晚,抿唇不语。他们名字一样,每天早上起床都会礼貌性地对来人道早安,还都不吃葱,就连吃面包片的习惯也一样……
想到这里,夜听延忽然伸手掐了掐曲未晚的右边脸颊。
这个举动猝不及防,正在喝牛奶的曲未晚被吓得呛住:“咳咳!小…小舅舅???”
曲未晚眼神充满茫然。
“给你擦面包屑。”夜听延撒起谎来面不改色,他十分自然地收回手继续吃早餐。
夜听延眼神暗神,他在期待什么?
怎么可能会有曲未晚整了容这种荒谬的想法?
明明都已经见过曲未晚的尸体了,就连他的骨灰都被自己抱了回来。
夜听延的头又开始疼痛,他不敢深想下去,这样只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死胡同里无限循环,无法自拔。
曲未晚察觉到夜听延的神色变得不对劲,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低下头继续喝面前的牛奶。
他可不会自恋地认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缅怀过去。
夜听延很快就整理好负面情绪,他瞥向曲未晚挂在餐椅背后的书包,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要出去?”
“嗯。打算去市中心买点学习用品。”曲未晚刚好喝完玻璃杯内的最后一点牛奶,他抬起头如实回答。
“我开车送你去。”夜听延伸出修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曲未晚,“擦嘴。”
“啊…谢谢。”曲未晚木木接过纸巾,擦掉嘴上的一圈奶渍。
他尴尬得脸色一红,暗自唾弃自己可真够丢脸的。
夜听延盯着曲未晚白里泛红的脸蛋看了半响,眼里带着旁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曲未晚擦完嘴,将纸巾扔进脚旁的垃圾篓内,起身收拾餐盘和牛奶杯。
他觉得,毕竟在别人家里,还是勤快一点好。
“你不用收拾。”夜听延出声制止,曲未晚的身体情况特殊,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去做。
曲未晚没有将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他起身端着餐盘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刚好撞见从厨房迎面而来的陈管家。
陈管家见状急忙接过曲未晚手中的餐盘:“小曲,这些都是我们的工作,你不用管。”
曲未晚轻轻点头,不再多管。
他回头将书包取下,礼貌性地朝夜听延说:“小舅舅,我和池喻约好了坐同一班公交,就不麻烦你送了。”
毕竟还是孩子,跟自己的共同话题肯定没有同龄人多,相处起来不自在也能理解。
夜听延没有多做强求:“路上注意安全。”
“嗯。”
……
灰蒙蒙的天空将清晨驶往市中心的520路公交车映衬得有些许压抑。
可既然已经约定好今天会去A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二人都没打算放彼此鸽子。
曲未晚穿着纯白色的宽松T恤,搭配黑色休闲裤,头戴黑色鸭舌帽,白色的耳机线只戴了单侧。
他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听着歌,侧头睡觉。
池喻从有缘胡同公交站上车,一眼搜寻到侧靠在最后一排的少年。
池喻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洗得泛旧的那一套。此刻的他一身崭新的黑色休闲套装,身后背着单肩包,他伸手提了提挂在肩上的背包肩带,抬步朝曲未晚的方向走去。
曲未晚是被公交车突如其来的刹车给震醒的。模糊间,他被惊得一个激灵,随即猛地抬头。
曲未晚适应两秒,感觉到身旁坐着个人,他侧头向一旁看去:“池喻,你什么时候到的?”
见他清醒,池喻隐下潜在瞳孔深处的异样情绪,淡淡出声:“没多久,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
曲未晚了然,他将耳机扯下,整理好放进自己的衣兜。
这时公交车正好在播报已经到达终点站的语音,曲未晚与池喻对视一眼,眉头轻挑:“到站了,走吧。”
两人下了车途径步行街,因为周日,来来往往全是逛街的人。
曲未晚和池喻并肩朝着新华书店的方向走去。
“小帅哥,扫个码吗?阿姨这里能免费领取钥匙扣挂件!”曲未晚突然被一个阿姨拦住去路。
她的身上挂着一个微信二维码,手中拿满了许许多多的可爱小挂件。
曲未晚看着面前这位阿姨热情的笑脸以及她手里令人熟悉的绿色毛毛虫钥匙扣挂件忽的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