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野已经归来,他远远的跟着白方古。
长青与白方古一路不语,白方古甚觉别扭,这气氛让人难受。
许久长青才遥望远方,顿了片刻:“中意,这里有什么情况,及时送信与我。”
白方古呵呵笑:“那是自然。不过长青,你面色不好,很不好。”
长青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唇角微扯:“是吗?睡眠不足。”
白方古浅笑不语,见白方古只是笑而不语,长青侧目抬眸:“中意,过几日,我觉得,和尚可能会找你?”
白方古疑惑:“他找我,阻止战事吗?”
长青眸光微敛,若有所思:“也许是为别的事,或许是战争,他去了古戈,找了云中秋。”
白方古心头一动:“为什么不是找你?”
长青眼角微挑,笑容在眼尾化开浪花:“因为我不理他。”
白方古心头微微滚过一抹共鸣,但长青在没说什么。
白方古心中揣摩。侧目看长青面色肌肤雪白明亮,毫无血色,眸子深垂。似在沉思。
那一抹低眉垂眸落沉思的凝注与展目清扬透霞光的妖孽,无端的生出一股让人怜悯的爱意。这个词一出,白方古一个机灵抖了抖肩头,继而在抬眸看长青肌肤,确实太白,白得不正常。
见白方古望着他愣神,长青又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唇角轻扯邪肆展眉:“怎么了中意?你这一眼万年的架势,看得我脸红心跳,止不住想入非非。”
白方古呵了声,悠悠荡荡的又瞟了他一眼:“我若不看得你想入非非,你也不跟我实话实说呀!”
长青侧目,眸光烁动间把脸凑到跟前:“我脸皮薄,被你看得落了一层皮。赔!”
白方古一把推开他的脸:“脸皮薄的人都会脸红,你可从来没有脸红过。”
长青呵呵笑:“这大概是喜怒不形于色,哈哈哈!”
白方古轻笑,继而似想什么般沉思片刻才,正经看长青:“长青,大风若摄于塘沽的胁迫,万一出兵了该当如何?”
长青昂头望天,许久才笃定回眸:“大风国小力弱,最是左右摇摆不定的。这些年又一直受塘沽淫威,不会出兵。”
白方古想起父亲的那封信,信密封着,他直接派人送给了丰殊宴。谈到此事时,长青似乎微微一愣:“你父亲与丰殊宴有交情?”
白方古点了点头,我原本想拆开那信看一看。但那信加了密封印。只觉得看了有些不尊父帅,便付了一封信送去,不知他会不会出兵阻拦一下塘沽的陈将军。
长青遥望远方,眸子似滚过万千山水般深沉悠远,从未有过的轻蔑在眼角流出时,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他便是出兵,想来也只是虚张声势。塘沽的陈将军这边不必担心,我已派遣古戈远征军绕道南北边界。阻拦陈将军是没问题的。”
长青此言白方古欣喜:“如此看来,若我们配合紧密,胜算在握。”
长青回眸笑:“是!”
白方古抬眸想了想:“长青离开佛陀山时,可曾与丰殊宴有交流。”
长青眸子一掠,继而沉静:“没有,大风的情报网敏锐,虽然他不是主要负责人,但他那样的人。与人交往总有目的。我了解他便好,何必让他了解我。”
呵呵呵,白方古笑了:“看来你对丰殊宴是有些了解了?”
长青点头:“知道一点,他一直守卫大风很多年了,草根出身。很受器重。是少有的文武将军。受大风子民爱戴。受朝廷重视。极看中名誉,据说爱着一个贵族女子,不得,便终身未娶。”
对于丰殊堰,白方古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当然他并没有深问,只是心头有了一丝希望,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个重情义之人,父帅既然让他危难时刻去找他,定然是值得托付。
白方古思索间,长青却立了脚步,突然抬手将胳膊搭在白方古的肩头,他眉梢微挑,眸子成月,还没等白方古反应过来,他突然抱了上来,双臂紧而有力,声音却是低沉的很:“抱一下,我要走了,你要按时吃药,要保重!”
白方古僵在了那里,不敢抬手也不敢拒绝,他总觉得长青这一别像是极有深意,似永别又似离别,但又夹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愫,白方古僵硬的无法动弹,许久他才缓过来神,却见长青已经松开了双臂,立在他面前笑得甚是诡魅。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笑,眸子明润,容颜舒展。染透霞光,醉了暮色。
这神情,竟让白方古升出一股长青有话说的错觉。白方古拍了怕长青的肩头不自觉的问了声:“长青,你有什么话要……要与我说?”
长青却呵呵一笑,抬眸迎着落日眯成一条缝,幽幽遥望:“是有很多话要与你说,梦里与你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