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轻蔑一笑,不去看他,淡淡语气却有着诛心的气势:“凭你?也敢在我跟前耍花样?至于我怎么发现的?懒得说!”
背后一直远远立在灯影里的小花忍不住道:“你身上带伤,虚汗太多,回宫突然归来,我都看得出来你有问题,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我的师父,发现你诡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呵呵……呵呵呵……我不堪大任呀!果然是不堪大任呀!”小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癫狂而狰狞,这一刻的他像得了失心疯,众人惊惑间却见他忽的手臂一抬,一掌袭向自己的脖颈,所有人大惊,欧阳楼嘶吼的叫了声:“小妖!”
随机他倏的扑了上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小妖那半块玉珏深深的插入他的喉管,刹那之间,血顺着他的脖颈犹如泄洪般喷射而出,他身体痉挛的抽搐着,唇角却微微上扬的笑着,濒临死亡,他竟无畏惧,这一刻他唇角嗫嚅像是在说什么,白方古震惊之余看向他,那颤抖的唇角滚出一串凌乱的信息。
欧阳楼眸子血红,颤抖的喊了声:“小妖!”
一直隐在背后的阿珂,几乎跪在地上,他只是哭泣!抱着小妖的胳膊哭泣。
这对兄弟,被小妖陪伴了数十年。小妖虽是仆人,实者如同亲人。这亲人可恨,这亲人又可敬。人是有感情的,纵然再恨,这一刻依然是不忍与不舍。
这一幕,让人心酸又悲沉,谁是始作俑者?
小妖的手里,捏着一块染满血色的白娟,白娟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看的人触目惊心又心惊胆战。这些人全是大风人,这些人谁能保证他们全部忠于塘沽?
白方古不愿意看眼前的一切,悄然退了出来。
庭院里,灯火依然通明如昼。白方古却眼睛酸沉的厉害。
傅苍海不知何时几乎是靠近白方古低声问了句:“城主,你怎么又哭了?”
傅苍海这种又怂又怕挨揍的人偏偏又很没眼色,白方古咬牙闭目压着气声低声威胁他:“你能装聋,为什么就不能装瞎!”
“我……我看到他欺负你……我……我很生气呀!”傅苍海竟然鬼使神差的怯懦的偷偷了飘一眼长青。
长青侧目看了过来,紧致的衣领因着身体的转动微微下垂,脖颈的淤青黑紫得犹如地狱之鬼留下的生死符,瞬间亮在了空气中,看得人瞠目结舌。
跟着出来的方天珏本来在看白方古,目光无意间错落在长青的脖颈,他面色陡然一惊,不自主的喊了声:“长青!”
长青被他喊的一愣,随机觉醒般抬手拉了衣领。
方天珏顿声,伸着脖子吞了口气,压底声音不得不问的又道:“你俩……又打架了?”
他自言自语的又低声嘟囔:“也是,长青确实欠揍!但城主你也不能下死手呀!”
“闭嘴!”长青与白方古几乎是异口同声。二人齐齐抬眸,却看到背后跟来的小花、欧阳楼惊惑的望着他们。
白方古差点找个地缝就地钻进去,地缝还没找到,就见欧阳楼近了一步哑声问道:“小妖,说了什么?”
白方古懂唇语,欧阳楼是知道的,他当然也知道那是小妖发不出声音的遗言,白方古叹了声道: “他说,他终于可以回家了,还有,雷心之眼!”
听到小妖的遗言,欧阳楼眉心微微颤抖,随机猛然抬头看白方古:“什么是雷心之眼?”
“大约是大风的情报中心。那壮士或者是误入或者是真的闯了进去,定然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被追杀。”白方古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刻只觉得疲惫。
因为眼睛痛得厉害,所以又想着长青脖子上的伤痕,心头就更是难受。
愰神的瞬间欧阳楼似乎对他说了什么。长青喊了声:“中意!”
“你们要去大风?”欧阳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方古。
“是,承蒙陛下至诚守信!我出兵只是声势,救民才是此次行动的目的。有霍先生与辉箫在,没有攻不下的城。”白方古神色淡淡。
他是不愿意对欧阳楼有什么隐瞒的,片刻他又道:“塘沽初定,千军行,民力空,陛下承载万民,定需万民之力。我虽借兵,却不敢用,辉箫将军只要守住大赢的獒仓,便已是助力。”
“当初我返回塘沽时,城主全力以赴,今日你返回大赢,我塘沽赴汤蹈火义不容辞!”欧阳楼语气赤城,这是白方古与他见面后又一发现,他懂得表达了。
“中意,我瞌睡!”长青突然晃悠悠的靠近白方古,扯着他的衣袖拉了一把。这一拉看似没有用力,却将白方古拽的一个踉跄直接撞到他胸口。撞得白方古肩头猛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