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秋眸子颤了颤,回头看着满面愤怒,却又泪眼汪汪的云中月突然道:“来人,压君主回京,听后处决。”
前一刻还如冰雕稳站在外的侍卫,这一刻竟如闪电,倏忽便进了营帐之中。
云中月被压了出去,她频频回头,望着床里的长青,又哀求的望着云中秋。在怨毒的望着白方古。
原来那些远远站着的侍卫,是会动的。是能有敏锐的观察力执行力的,但为什么长青被下毒时,他们只是远远的站着,便是听到有什么动静,他们也依然是无动于衷。望着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长青,白方古甚是忧虑。
直到他们离去。
他望着百公依然忧心忡忡:“长青一直都是这样四面楚歌,危机重重吗?”
百公搓了搓手,相互交叉继而轻轻一拍:“一直以来,我都是只关注他的病情,别的不怎么关心,在说我们也常年不在宫中,我也从来没问过,他也从来未说过。长青也不是那种贪恋权利的人,他本性洒脱恣意。所以……”
百公想了想又一叹:“云中月向来也还算谨慎,谁知道她能干出这么混账之事。”
白方古坐在床榻,许久才缓了口气:“我原以为,古戈太平无朝挣,岂知也是风雨满楼御难行。看他说的轻描淡写,长青想来一定很难。”
百公站了起来:“他与云中月很小便有婚约,只是长清常年在外,极少回宫,与云中月见面少。未行周公之礼。想来宫里的事他也很少插手。”
白方古拭去唇角的血冷冷一笑:“定然是很难插手,如此怎能让人放心?”
百公甚是笃定而言:“这个你不用担心,今日起我会看顾他紧些。再说他还有魔卫隐在周围。”
见白方古神情一愕,百公低声又重复了一遍:“便是你这两次从佛陀山离开,好像也是魔卫一路在跟随。不然便是夏侯颜那样狗皮膏药一样的人,怎么能挡得住。”
魔卫二字,倒是没有让白方古觉得新奇,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说,但他略带疑惑:“魔卫是什么?这魔卫难道不知道他有危险?”
百公若有所思,又极为不确定的想了想:“魔卫也有打盹的时候,既然是魔卫,定然也不会经常出现。这魔卫以前没有,就是最近我才发现。所以我也不甚清楚,我问他时,他只说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但我觉得他说的未必是真的。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去做事情,以后我决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白方古心头一动,想起了许多。眉间舒展间,他已起身。
小花手中的剑倏一下入鞘:“我随白哥哥一起离开,我护佑你。”
小花的声音,犹如一柄有效的利刃,瞬间让白方古一顿,他急回身抬眸:“不,你留在这里,寸步不离长青。”
当年进得天界山,白方古本是想让才学会走路的小花来与他一起拜师,但当时花老头断然拒绝。那时他掂了掂小花感叹一翻:“这孩子有学剑的天赋,只可惜年纪太小,你这破身体,学剑学不成,便教他吧。”
所以在小花与花灵的成长中,白方古不单单教了他学剑,便是学习书本知识,都是他手把手教导至今,虽然他自己提不起剑,拿不起刀,但却将小花与花灵教的很好。
这一刻将小花留在此处,一是历练,二来也可以协助长青。见白方古断然拒绝,小花不依了,急了:“你一人离开,我如何放心。”
白方古遥望远山,眸光坚定:“你如此跟随,显得我太无用。我即教出你与花灵,难道自己都顾不了,这会你若一走了之,岂不是太不负责任,也不是大丈夫行事风格。”
这是白方古第一次用责任定了小花的去留。
白方古离开时长青依然未醒。若长青醒来,想来二人面对面时,定然也会很尴尬,且这种尴尬是无言以对,又无法言说。
牵着马的白方古被小花拦住,他跳下马反倒安慰白方古:“白哥哥,你别介意,长青哥他是不清醒的,他中毒了吗,这个该死的云中月。以后在不跟她玩了。”
白方古微微一咧嘴,唇角的伤似乎裂开般让他吸了一口冷气,他干笑两声:“若要生气,我早走了,何必如此。”
小花眸子星光点点:“我永远都是你的人,不过白哥哥好像一直把我当外人。”
这话让白方古心头一紧,疑惑一笑:“这话又如何说起!”
小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瓮声瓮气不悦:“你这里是不是听不到,你为什么瞒着我。”
小花眸子晃了晃,白方古却笑了,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见小花一脸不悦,他拍了拍他的肩头笑了:“这影响我与你交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