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寻微愣:“你不怕我么?”
“我为何怕你,你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耳朵的人类,行吧,相识一场便是缘分,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总不能演视而不见,”云玖瑜敷衍地配合,假装惊讶地张大嘴巴,“哇,很可怕。”
被嘲弄的琥珀寻恼羞成怒,迅速伸手狠狠掐住云玖瑜的脖子,双眸酝出红斑:“你真的不怕死?”
窒息使云玖瑜的脸很快憋成猪肝色,她逞强地吐出两个字:“不,怕。”
睁大的眼睛极其骇人,云玖瑜眸里的阴冷悚然之色被琥珀寻尽数收下。
“厉,鬼,寻,仇。”
琥珀寻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化作厉鬼,回来寻仇。
眼前倔强的云玖瑜霎时与深藏回忆的女子模样重合,琥珀寻心中恻隐,终究不忍,慢慢松开掐住云玖瑜脖子的手:“区区小女子不足为患,罢了,我今日且放过你。”
启程暂时搁置,仍是那两间上房,轻伤的蓝衣负责煎药,浓稠的褐色药汤云玖瑜闻着就苦,羽泽澈居然面不改色地一口服下,然后又吐了出来,只不过吐出的不是泛着酸涩苦味的药汤,而是一口接一口的淤血。
“他喝了药怎么还吐血!”
“看来花神医的活血化淤药对如今的公子已无甚功效。”冰山脸的蓝衣罕见地皱眉,他掏出匕首交给云玖瑜,语重心长地嘱咐,“主子,蓝衣回山庄一趟,公子吐血不止,需请花神医亲自过来诊断,匕首小巧,方便使用。”
云玖瑜无措地抓住蓝衣的长袍:“蓝衣,这是你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但我听着都不像好话,难道我们被女装大佬琥珀寻下了江湖追杀令?”
“主子,蓝衣会速去速回。”
云玖瑜来不及伸出尔康手以作挽留,蓝衣已经风一般地跃窗飞走,她看着蓝衣隐在云间的轻快步子,按照蓝衣的速度,来回于茶郡与逍遥山庄之间应该不太费时,她只管相信蓝衣便是。
云玖瑜坐于榻前,拿过手帕替羽泽澈擦去嘴角的血渍,又急又心疼:“是不是傻,好好待着不行吗?琥珀寻需要我当人质来要挟你,我是他赌局上最大、最有把握的筹码,他断然不会弄死我。”
羽泽澈喘着粗气,紧紧拥住她,似乎这透不过气的压迫感能让此时此刻的他感到安心,他枕在云玖瑜的肩膀:“瑜儿,我怕。”
“你怕?我看你方才冲上前吃下那掌的莽劲像是不要命了!”
脸如白纸,眼下乌青,嘴唇苍白且干裂,云玖瑜都快急出眼泪了,即使她紧紧搂住羽泽澈,也感觉不到他的体温。
“羽泽澈,该怕的是我,你为了我,被琥珀寻打了一掌,若是你……我如何能够心安!”
羽泽澈双手捧起云玖瑜的脸,依依不舍地揉着,忽而笑出声:“灵珠如此安排,甚好。”
“什么灵珠?你莫不是吐血太多,失心疯加重了?”
第5章 我是你的夫君
右手握住匕首的刀柄,左手捏住皱成一团的裙裾,云玖瑜此时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哪怕小厮在外面走过,踩着木头地板发出的声音也能让她变成惊弓之鸟。
蓝衣约摸两个时辰之后回来,花未然不会武功,他是逍遥山庄的清客,断然不能在百姓面前丢失天家的礼数,因此蓝衣与他一同坐轩车赶来。
花未然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虚弱吐血的羽泽澈病怏怏地躺在榻上,而是紧握匕首守在羽泽澈身旁的女子,只见她慌张的眼神四处乱飘,已经无意识地咬破下唇却依旧发狠咬着。
花未然安抚地拍拍云玖瑜握住匕首的右手,惊觉一片冰冷,立刻从药箱掏出一颗由温性药材制成的药丸给她:“姑娘,他身子骨强壮,应是没有大碍,倒是你,赶紧把药丸吃了。”
云玖瑜道谢接过药丸,没有喝水,直接嚼碎吞了:“他真的没事吗?”
羽泽澈的体温越来越低,他半睁着眼睛,迷糊呢喃。
花未然替羽泽澈把脉,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难怪,以羽泽澈的武功,哪怕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也能与琥珀寻打成平手,哪能一掌就吐血,不曾想琥珀寻这厮,呵,竟是用了毒!”
古代医术姑且无法与现代医学相提并论,最怕中毒却缺失解药的几味药引,云玖瑜哭红了一双眼,羽泽澈因她而伤,如果羽泽澈救不回来,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她紧张地拽着花未然的束袖,声音颤抖:“花神医,你可有解药?”
“放心,他无碍。”花未然一边宽慰她,一边从药箱找出几味解毒的药材配制解药,尔后交给蓝衣,仔细告诉他必须依照份量和时辰煎药。
“还好他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