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捶胸顿足地大骂乱臣贼子。”
“我为何要捶胸顿足?他们是谁,当个捶胸顿足还得让我捶胸顿足的?他们也配?”云玖瑜摊手,“只是你师父司徒鹤的身世确实让我诧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师父还没放下?”
“龙椅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师父放不下的除了权,或许还有手足之情罢,当年他不曾陷害羽泽松,却被羽泽松陷害他,被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背叛,这种痛怕是这辈子也放不下。”
“死者已矣,他已经亲手杀了羽泽松,他大仇得报,为何不向前看?为何一直沉在仇恨里?用过去的仇恨折磨现在的自己,不是很傻的做法么?”
琥珀寻同意云玖瑜所言,不过他最清楚司徒鹤是何等固执,只是叹气,不再回答。
自从宫一言解了琥珀寻身上的毒,他再无后顾之忧,说服父皇,命琥珀国的士兵出战支援羽曜皇朝,如今琥珀国的士兵正兵分两路,一路赶往羽曜皇朝的国都,一路赶往千岛国皇宫前的阵法。
说着,琥珀寻夹了一块酱烧牛肉塞进云玖瑜嘴里,云玖瑜正被牛肉香所吸引,琥珀寻便单手凝聚气息覆在她脸上。
“我靠……”云玖瑜咬住嘴巴,生怕脸颊那热辣辣的疼让她再骂一句现代的脏话,“琥珀寻,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我吃菜肉包子还不行么。”
千岛国已然张贴皇榜,正是叶冷所画的云玖瑜,皇榜道此女子是杀害前朝公主御培的凶手,千岛国的前朝皇帝虽然不咋的,但对百姓仍算尽心尽力,百姓知晓御培遇害,愤怒不已,恨不得逮住云玖瑜将她虐待致死。
方才两人进来客栈时无其他客人,况且琥珀寻已让云玖瑜蒙上面纱,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让掌柜安排雅阁,如今听雅阁外皆是人声鼎沸,琥珀寻只能用鬼炅教的内力替她易容,疼是疼了点,但鬼炅教的易容术最不易被看穿。
听明白的云玖瑜咬牙切齿道:“为何鬼炅教的易容术如此折磨人!”
“乖,你再忍忍,待会给你点一份甜汤可好?”
“……两份。”
不消片刻,云玖瑜在琥珀寻眼里看见一张完全陌生又普通的脸,她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还真是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琥珀寻也易容了,一张粗犷的胡子拉碴脸与他英俊的衣着打扮十分不搭。
“噗!”云玖瑜紧紧抿唇。“我没笑啊,琥珀寻,我真没——噗!”
琥珀寻无奈地托腮看向云玖瑜。
然后他被胡子拉碴扎到手。
第35章 共鸣
终于来到阵法前,看见羽曜皇朝与琥珀国的士兵皆负伤,云玖瑜与琥珀寻的心纷纷凉了半截。
师儒左边胳膊挂彩,换了右手摇着羽扇,苦笑着走前,无奈地指着血眸不曾消失、一直瞪着千岛国皇宫的羽泽澈。
“他这样多久了?”
“一日一夜,小殿下妃你快去劝劝小殿下,小殿下是我们的主帅,决不能倒下。”
“我会劝他,”云玖瑜担心地看向面如白纸的师儒,他唇间无半分血色,眉头紧锁,汗如雨下,左边胳膊包扎的地方仍有一圈圈血渍在蔓延,“你先去歇息罢。”
“无碍。”
师儒轻轻吐出两字,云玖瑜的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你哪像无碍啊?快去歇息!羽泽澈不能倒下,你亦不能倒下!”
师儒轻笑作揖,然掏出一个瓷瓶,叹气:“与小殿下相比,我确是无碍,还请小殿下妃好好劝小殿下吃下药丸,再强壮的体魄也抵不住他如此耗下去。”
师儒回去自己帐内歇下,琥珀寻则是查看琥珀国的士兵。
云玖瑜走过去,假装严肃地咳嗽一声,羽泽澈浑身一抖,本就挺拔的后背挺得更直了。
“你可是答应了我平安?”
“我、我伤势不重。”
云玖瑜不知道他伤着哪里,不敢轻易捧他,走近绕了一圈,顿时两眼发黑。
这叫伤势不重?
血渍沾满盔甲,纱布怕是缠了一圈又一圈,厚得连盔甲都快遮不住,露出的一角纱布还是浸透的血红血红往外滴血。
“战争哪有不负伤,”羽泽澈轻轻地抱住她,“好想用力抱你,可是我没什么力气了。”
云玖瑜就是吃软不吃硬,听见羽泽澈委委屈屈地说话,她什么气都消了,只剩心疼。
“你不答话,可是真的恼我了?连着几日前与我吵架那次,是真要我一个人过了?”羽泽澈慌了,急急忙忙地凑上去亲她的嘴角,又亲她圆圆的鼻头,气息不稳地问,“你不要我了吗?”
云玖瑜的心都被他捏得痛到不行,她哪能不要他,她乖乖地躲进羽泽澈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轻道:“除了你两边胳膊,我不知道你还伤着哪里,所以我也不能用力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