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瑜忍不住余光偷瞄羽泽澈的喜服,样式大抵与她所穿的相似,同样是滚金边的大红华服,同样绣有百合花与兽纹,还有系于玉腰带的缀以金色流苏的香囊。
皇帝在紫宸厅的正殿设下家宴,偏殿则是拜堂。
羽泽澈执紧喜绸子,与云玖瑜一同慢慢行至皇帝和皇后面前,真诚跪下,二拜高堂。
“小殿下与小殿下妃!”嬷嬷开心地高声喊道,“夫妻交拜!”
羽泽澈珍惜地执起云玖瑜的双手,与她面对面跪拜之时,他轻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送入洞房!祝愿小殿下与小殿下妃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羽泽澈满足地搂过云玖瑜,随着笙箫鸣声先回星痕宫,喝过合卺交杯酒再去家宴。
星痕宫的正殿四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浪漫又喜庆的大婚气氛,寝殿随处可见“囍”字剪纸画,墨色大理石雕成的浴池此刻烟雾缭绕,紫檀木案几放着合卺交杯酒和用大红手帕包着的秤杆,龙凤花烛正在炙热燃烧。
羽泽澈紧张得双手微微颤抖,他握着秤杆慢慢挑起云玖瑜的红盖头,呼吸顿时窒住,身着大红华服且微施粉泽的云玖瑜是他古今见过最好看的女生,他何其有幸娶她为妻。
云玖瑜抬眼轻笑,双眸像是坠入星辰,一瞬不是地打量着比平常还要英俊的羽泽澈。
似惊鸿一瞥,似初识笑靥。
是南柯梦,亦是今生缘,此为一眸定终生。
羽泽澈不再紧张,也跟着笑起来,眼眸清亮,云玖瑜在他的眸里看见嫁衣如火的自己,他的眸色向来是偏浅的淡墨,衬得他有时不近人情,可他此刻笑着,偏浅的眸色与月牙眼像是灵动的琥珀。
羽泽澈忍着心中悸动,拼了命地压抑想要将她揉入怀里的冲动,溺爱地刮刮她的鼻尖,递给她合卺交杯酒,温柔地问:“瑜儿,你可愿嫁我为妻?”
“为何不愿?”云玖瑜接过合卺交杯酒,不禁热泪盈眶,她举起合卺交杯酒,笑着与羽泽澈手臂交缠着一同喝下,“羽泽澈,我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否许我?”
“从前、现在、未来,我只有瑜儿。”
家宴觥筹交错,曲舞同起,云玖瑜很快便不胜酒力,走到紫宸厅外面歇息。
“玄龙,你趴在瑜儿肩膀作甚!”羽泽澈也跟着走出来,厉声喝住玄龙。
玄龙朝他骨碌地转了几下无辜的大眼睛,不情不愿地挪开,然不服气地叫了一声。
云玖瑜抚摸玄龙柔软的羽毛,玄龙舒服地呢喃几声,她拍拍它,轻道:“你先飞回山庄罢,否则待会家宴结束,宾客都聚于此处,你无法轻易展翅。”
没办法,谁让玄龙现在展翅高飞的动静比直升机起飞降落的动静还要大。
玄龙不舍地蹭了蹭云玖瑜,不满地瞪了羽泽澈一眼,展翅飞向夜空。
“羽泽澈,从前没发现你醋劲这么大呀。”
羽泽澈无奈:“我是吃醋,但也心疼你,玄龙不是从前那只小鹰,这么大一个脑袋搁你肩膀不累?”
“它只是虚虚地挨着我,没有真的搁上来。”
“嗯,它还算乖巧。”羽泽澈从背后抱住她,依恋地说,“果然与你早日成婚是正确的。”
“为何?”
羽泽澈没回答,往前探身寻着云玖瑜的唇,然而云玖瑜下意识躲开,毕竟这里不是星痕宫,即使今日大婚,两人在设下家宴的紫宸厅外面如此亲昵实在不妥。
“别躲,我又不会吃了你,”羽泽澈捏捏她的脸颊肉,“瑜儿,你心悦我吗?”
云玖瑜的脸蹭地红透,她的进度条还没拉满100%,羽泽澈这么直接地问她喜欢不喜欢,她害羞地结巴所属正常:“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啦。”
“我想知道你是否心悦我,若我不问你,该问何人?”羽泽澈低头咬了一口她圆圆的鼻子。
言之有理,的确只能问她。
但她如今暂时还不能对羽泽澈说出“喜欢”二字,这是她第一次谈恋爱,不对,她没谈恋爱,她是拥着好感勇敢地闪婚,进度太快,可能她需要时间缓冲缓冲。
羽泽澈喝得酩酊,不过是回到星痕宫还是很规矩地分开洗浴,哪怕一同躺在榻上依旧十分君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烛夜和沉溺温柔乡再渴求不过,但他愿意尊重云玖瑜,她不愿,他就不提,何况他实在不想让云玖瑜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古代生孩子,太危险了。
合衣而眠地谈心,如此神展开是云玖瑜万万想不到的,只见羽泽澈半撑着,左手凝聚掌风熄灭其他灯火,余留龙凤花烛明明暗暗地照着。
花烛毕剥有声,羽泽澈俊朗的容貌在光影明暗交错的夜里显得更为邪魅,即便云玖瑜看不清他眸里的情绪亦知他在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