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能控制身体的时候,努力向顾奇渊走了几步,步履蹒跚,几欲倒地。
顾奇渊想去扶,但是又怕会激怒原主,他看到池杉乞求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主在看到顾奇渊手里的刀时,也反应了过来,大骂道:“你这蠢货,想干什么?”
“哈哈——”这回轮到池杉大笑,他笑的很放松,好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
“把刀举起了!”他对着顾奇渊大喝道。
顾奇渊急道:“你要干什么?”
池杉没有说话,他知道顾奇渊是不会照做的,他也没有勉强,上前握住顾奇渊的刀,一下子撞了上来。
顾奇渊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反应也没有池杉快,想扔掉刀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从床上的腹部流出,染红了衣摆,他大笑道:“我送你上路!”
原主没想到,他这么懦弱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真是小看他了!
“有你的,和我同归于尽,好啊!”原主又是一阵大笑,鲜血因他大笑更是大股的从伤处喷了出来。
“池杉……”顾奇渊松开刀柄,抱住了倒在地上的池杉。
“我没事,他受了伤,不会再伤害你了!”大口的血出他嘴角流出,他一边说,一边流着。
顾奇渊心痛极了,“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军医!”
“不要,治好了,他也好了……”
“那我也不能看着你死!”顾奇渊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很少落泪,但眼前的人不一样,他酸楚,他心痛,他不甘!
“池杉,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军医!”
说完抱起池杉就要起身,但他还是被池杉拦住了,“别去,我不去!”
“你别犟,听话!”
“我不去,我等他死了,就能回去了,我没事!”
顾奇渊才不想听他说这些,硬是要抱起他,“回哪儿?别说疯话了……”
“我叫沈青,沈青,记住了?”
池杉突然很在意的抓住了他的领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不想到了最后,顾奇渊连他真正的名字都记不住,想到他的时候喊得还是那个变态得名字。
“我记住了,沈青,沈青……”顾奇渊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紧紧得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他身上仅剩的温度,他很累,真的很累……
他虽然身居高位,家族鼎盛,但他真的想要这些吗?
顾奇渊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继承顾家的摊子,像他父亲那样一生被束缚在这无形的囚牢里,殚精竭虑,夙不能寐,是他想要的归宿吗?
就连替代新帝,也是他真的想要的吗?
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很诱人,但那是荣耀也是枷锁。
他喜欢骑马在望不到边际的草场上奔驰,喜欢看着升起袅袅炊烟的热闹街市,他还喜欢怀里的人。
这一切都是他喜欢的,在意的,但如果登上了那高位,这一切就都成了奢望。
顾奇渊抱着奄奄一息的池杉哭出了声音,凄凄切切的如同一个孩童。
温度一点点的流逝,最后没有声音,没有呼吸了……
顾奇渊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他冰冷的盔甲贴在池杉染血的身上,早就分不清是谁的血,是谁的温度。
黑蒙蒙的天色,没有一丝月光,顾奇渊的心也随着池杉的离去而慢慢冰冷下来,他听不到,也看不见,窝在池杉冰冷的肩窝里,抽泣着,心痛着……
滴,滴,滴的声音在沈青耳边响起,他在一片朦胧的黑夜中走了好久,他只记得自己走累了,倒在了路边,昏昏沉沉间没有了意识,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一片雪白的床单。
这是哪里?
消毒水的味道伴着窗外吹进来的轻风,在无声的告诉他答案,这是医院!
医院!
沈青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环顾了一圈,真的是现代化的病房。
他真的回来了!
回来了,这是一场梦吗?
他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白炽灯,好亮!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一连串的问号在池杉脑中闪过,我这是怎么了?
池杉费力的撑起身子,但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按照他的判断,他好像是昏迷了很久。久到身体都好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
这时护士进来,正巧看到他醒来,兴奋道:“你昏迷五天了,总算是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池杉还在刚才护士的话中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医生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接下来就是一系列检查,池杉在细微的痛感中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回来了,那他现在是谁?
池杉还是沈青?
医生很快的给出了答案,“沈先生,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生命体征,请问,你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