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过来的平板上有足足两页花卉,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他划拉了半天,他最后挑中了四季秋棠。
这玩意花朵色泽不够浓烈,花朵也是平平无奇的单瓣,比不上其他花卉妍丽,楚辞挑中它也没啥特殊的,就是花期频繁,花语两月如一秋,说的是两个月开一次,热热闹闹开上四五天,败了以后又疯长,过两个月后又开了。
诺维尔说要离开短则二月长则半年,这秋棠能开上一到三次。
两月如一秋,三秋过后,便是重见之日。
园丁将一园子的秋棠搬到楚辞家时,离诺维尔离开只剩下了四个小时。
他们手脚麻利,赶在主人离开前将花园翻新,铲掉了烧干的泥土,换上新来的花卉,以至于赶过来接诺维尔的林恩少将刚好看见了全新的花园。
楚辞送诺维尔出门,军部的飞行器比民用的巨大不少,盘旋在楚辞家的上空,像一朵罩顶的乌云。
这玩意通身刷了铁灰色的漆,像‘战争’这个意向本身一样残酷冰冷,蒙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意味,远比不上楚辞那只茄子的颜色讨人喜欢,楚辞一看见这玩意,心情就开始不好。
他在诺维尔面前背后手臂,问:“抱一个吗?”
诺维尔于是丢下行李箱,转身扑了上来。
楚辞本来是打算浅抱即止,毕竟诺维尔的同事还在上面看着呢,他们意思意思,搞个哥们的拥抱也就算了,但诺维尔抱的那么紧,力度几乎把楚辞勒疼了,他的雌君素来是冷淡且克制的,少有这么感情外放的时候,像是要将面前人揉入骨血一般。
楚辞被他抱的心酸,拍了拍诺维尔的背让他放开:“你的同事还在。”、
诺维尔不肯放手,只是问:“您只打算抱一个吗?”
楚辞一愣,他当然不知想抱一个,他还想接吻,唇舌交缠,用力攫取彼此肺部的空气,直到窒息,或是埋进诺维尔体内,用最脆弱的皮肤感受彼此的温度,可……
可在家门口,对着飞行器旋动的巨大机械臂,以及几乎要刺破耳膜的高频次噪声,对着近在咫尺的硝烟,战争和烟尘,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正要挥手告别,话还没说完,忽然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唇舌。
诺维尔亲了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楚辞,亲得急切又不得章法,舌头抵着楚辞的牙关,似乎不知道如何撬开,焦急地在口腔里寻找出路。
楚辞笑了一下,顺从地张开了嘴。
但是等他一张开,刚刚气势汹汹的舌头又忽然弱了下去,犹犹豫豫地舔楚辞的上颚,却避开了最应该纠缠的地方。
楚辞将他往后一推,抵在了门上,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他肆意的攻城略地,将这只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撩拨的雌虫吻得窒息,然后才放开他,用额头抵住诺维尔的额头。
“接吻的时候不闭眼睛吗?”
诺维尔摇头,苍青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楚辞:“我舍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
楚辞状似无意地撸了把秋棠的叶子,把一根花杆薅秃了,然后才道:
“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他说了个陈述句,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转折的余地,此时此刻,楚辞就像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一只娇矜的雄虫,正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
他说:“这花开三次,你回来。”
第38章 股票
楚辞本来设想的时,离别这天,他给诺维尔一个友好的拥抱,然后就回家办公,毕竟他和诺维尔都是有事业的成年人,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谁也不是没谁不行的小孩子了。
以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楚辞的父母也经常出差,那时他还是高中,用微波炉热父母留下的饭菜,再用酱汁拌个面之类的,能凑合两个月,现在还有了机器人管家三三,诺维尔也就出个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直到离别那一刻来临,才发现无论设想的有多好,无论演习过多少遍,澎拜的感情根本难以抑制,他和诺维尔抱在一起亲了很久,直到唇瓣分开,楚辞的手还插在诺维尔的头发里,将他往怀里按,不肯轻易放手。
诺维尔依在他的肩胛,微微动了动:“……雄主。”
“抱歉。”楚辞后退一步:“略有些失态了。”
诺维尔摇摇头,他其实很喜欢楚辞略有些粗暴的动作,虽然军部都说他冷面少将,但他和楚辞在一起的时候,楚辞才是那个情绪更稳定,姿态更平稳的。
他的雄主温柔的像一汪宁静的湖泊,似乎能包容下所有的疲惫和倦怠,但诺维尔总有一种感觉,楚辞不是对特定的谁才这样,他是一直这样,无论面对着什么,花开花谢,时移世迁,湖泊永远宁静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