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的不紧,但难以挣动。
伊西斯顿在原地。
众人屏住呼吸。
来了!在拖延了近半个小时以后,雄虫终于不耐烦了!
众人心中打着算盘,如果雄虫的底线是这里,后续没有继续发难,那么回购股票的额度可以大一点,如果雄虫发难,比如骤然变脸,拳打脚踢之类的,则要酌情减少份额……
然而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楚修截走了那支高脚杯。
俊美的雄虫将伊西斯护到身后,唇角含笑:“抱歉各位,他喝的好像有点多了,我们晚上还有其他安排,恐怕没办法再喝了。”
不待众人思考这个‘晚上还有其他安排’具体是什么安排,楚修摇晃着杯中流光溢彩的酒液,对着亚萨微一抬手,优雅的像十九世纪戴高筒帽的绅士:“不过董事请都请了,不喝也说不过去,这样,我替他喝了,如何?”
“……”
众人猜测过无数雄虫的反应,但独独没想到这个反应,亚萨迟疑点头:“好……”
楚修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不喜欢这样粗暴的喝酒方式,好的酒液需要多种辅料的调解,才能最大程度挥发酒的本味,一口闷是对调酒师最大的侮辱,但他并不是不能这么喝,恰恰相反,楚修的酒量很好。
于是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性感的喉结微动,酒液渐空,而后倒转酒杯,示意已经空杯。
楚修将空杯放给一旁的侍应生:“诸位还有谁想过来敬酒吗?伊西斯的那份就由我代劳了。”
他是一名雄虫阁下,当然没有人敢找他的不痛快,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也没有出声。
伊西斯微微垂眸,金丝眼镜掩盖了他神色,眸中的情绪却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这只雄虫……为什么要这样做?
亚萨是为了刁难他,端上来的烈酒足有六七十度,一口下去烧灼的厉害,雄虫有一千种办法不让他喝酒,为什么选了最温和的一种?
商人最讲究公平交易,伊西斯并不怨恨楚修,他将楚修撞进医院面临生命危险,他付出后半生的生命为代价,这是公平的交易,但是这样的回护,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又该怎么报偿?
这场纠缠了半个小时的敬酒终于结束,亚萨退了下去,楚修拉着伊西斯想要离开,脚步微微一错。
一下子喝的太猛了,他有点头晕。
伊西斯连忙扶住他:“阁下?”
“无事。”楚修稳住身形:“我们早些走?”
他本就不耐烦这些虚伪做作的酒会。如今有了借口,只想赶紧和伊西斯过二人世界。
伊西斯稀里糊涂的被牵上了飞行器。
雄虫手很暖,还有种眉目熟悉的气息,他们两在后座上落座,伊西斯将脊背抵住靠椅,刚刚放松的神经还没来得及休息,忽然又紧绷了起来。
雄虫倒在了他的身上,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过来,靠在了肩胛处。
真奇怪,那头纯黑的中长发看着粗硬,触感居然软绵绵的。
伊西斯吓了一跳,轻声问:“阁下?”
楚修嗯了一声,酒后的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听上去糯不唧唧的:“让我睡一会儿,我头昏。”
伊西斯低头,俊美的雄虫偎在他肩膀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俊挺的鼻峰。
对雄虫本能的抗拒让他有点别扭,后颈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然而年纪轻轻的雄虫刚刚为他挡过酒,又用这样绵软的态度恳求,没有谁能拒绝他,伊西斯也不行。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那你快休息。”
于是雄虫微微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找到了个舒服的地方,满足的叹谓一声,枕着不动了。
伊西斯僵着肩膀一动不动。
在别墅里的三天,他也曾设想过雄虫的态度,无视是最好的选项,其下还有诸多不能细想的事情,但这些选项中,绝对不包括雄虫枕着他的肩膀睡着,还一副安然恬淡的样子。
他们的皮肤并没有直接相贴,隔着领子,在漫长的飞行中,伊西斯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触碰,他渐渐放松下来,疲惫和困倦一起涌上心头,最终他在温暖的飞行器中微微偏过头,和雄虫的脑袋靠在一处,也睡着了。
在他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后,楚修默默睁开眼睛。
*
伊西斯清醒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他睁眼看向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了晚上九点,于是他用手指揉了揉酸胀的额头,酒后的脑仁昏沉欲裂,胃部烧灼难受,但是伊西斯顾不上这些,他只觉得诧异。
为什么他会在床上?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飞行器上雄虫靠过来的脑袋,但是现在,他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衣,安安稳稳的睡在主卧的大床上,中央空调贴心的设置了睡眠模式,和风从里面缓缓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