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嬷嬷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
虽是这样说,但也不忘贴了贴背。
“姑娘,你要放宽心。你知不知道昨日可把嬷嬷吓得不轻。”举止怪诞无序,她都差点以为姑娘魔怔了。
也不怪孟嬷嬷自己吓自己,任谁见平日乖巧懂事的姑娘一下子变了样,又是惊吓又是疯跑的,都会吓到。
“以后不准那样了。”
“...,,,嗯,”瑟瑟乖乖的答应,“以后不会了。”
她昨天也是恍惚了,心里全是惊吓跟惶恐,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今早醒来回忆起,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醒来突然哭哭嚷嚷的,这要是被人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指不定要被说什么。
“嬷嬷,今日是,是什么日子?”
“什么什么日子?...初五,冬月初五。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些忘了,今年是哪一年了。”
孟嬷嬷笑了笑。姑娘一直不关注这个,也迷糊,之前也经常问些今天什么日子之类的,所以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见她问,嬷嬷就答:“天顺二十二年。”
果然,是这样。
今天是天顺二十二,不是二十三。她真的回到了一年前。
“那,那太子殿下……”
“好端端的,怎的问起这个?”
孟嬷嬷稍稍想了想,知道姑娘可能是昨天在街上听了些见闻,所以才突然问起了太子。
“皇族的事,咱们还是少谈论。”妄议皇族,是会入罪的。虽然平日里谈的日常称不上是妄议,但总归是少提为妙。
“……嗯,嬷嬷说得对。”
嬷嬷没反问她什么太子,
所以就是,真的有太子。
“前日三姑娘到底与姑娘说了什么?”孟嬷嬷一直认为是沈宓的话刺激到了姑娘,才让她那般失态。
瑟瑟却是一愣。
她反映了一会儿嬷嬷说的是什么事。
虽然明面上是发生在前天,但对于瑟瑟来说,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时间有些久远。且因为前世今世的,有些绕。
她努力想了想,好在还有些印象。
前日她照例去正院请安,出来后侯府的嫡三姑娘沈宓拦住了她。
平日里她俩其实并没有打过交道。沈宓是沈颜川的妹妹,住的院儿离颜汐院有些远,只平日里请安或者有什么大事需要全府到场的时候才有见面。且即使见面,也只是打个照面,并没有单独说过话。
不过虽然没什么交集,但瑟瑟知道那个沈宓似乎不待见她。有时候一个眼神,就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瑟瑟心里门儿清。
那天不知怎么回事,沈宓似乎专程在等她。等到后又不说话,只盯着她瞧了许久,眼神怪怪的。直到自己打算走了的时候,才开口。
没说几句,大意就是说她身份低,配不上世子,又说她蠢,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瑟瑟哪里听得懂什么话外之音,只当沈宓是不待见她,忍不了所以故意骂她。
被人骂了心里不好受,回来后她就病了。
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如今重活一世,瑟瑟又想了一遍沈宓的那些话,
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这是,在点醒她?
身份低的事先不说,沈宓说她蠢,是不是知道沈颜川想杀她,然后特意告诉她?
可原因呢,沈宓不可能这样做。他们二人是嫡亲兄妹,而自己只是个外人。沈宓不可能专门来提醒她这个外人。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从来都是家族至上,不管对与不对,是断不可能将这些事明说出来。
可能是在嘲笑她,看她笑话吧。
也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她,确实挺像笑话的。
见姑娘又发呆,孟嬷嬷以为她这是不愿再提,于是也没追问,而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孟嬷嬷活到这个岁数,大道理一堆。
听得瑟瑟一愣一愣的。
讲到最后,孟嬷嬷又说道:
“……姑娘去理那三姑娘做什么?她如今已到了说亲的年纪,指不定哪天就嫁出去了。”
“再说,你是嫁与侯府世子,关她什么事?只要世子待你好,不就行了。”
“所以这次世子回来,就将事情办了吧。”
“......嗯?”瑟瑟正在受教,冷不丁听到最后这句。她从嬷嬷怀里起来,小脸懵懵的。刚刚还听她一直在说自己不要理沈宓,她其实也赞同,不过怎么又说起办事儿。
“......办什么事儿?”
“还能办什么事?”孟嬷嬷点了点瑟瑟的额头,“自然是你与世子圆房的事儿...…都嫁进侯府两年了,还未圆房,这像话吗?以前是你还小,但现在你已经及笄一年了,这事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