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榻上的人,“你,你恢复记忆了吗?”
慕容权盯着女人瞧了一会儿。
可能是觉得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他微微颔首。
却见她湿漉漉的杏眼闪了闪,慕容权能够看得出,这个女人似乎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
但却嘴角含笑,
“真,真的吗?……那真的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带笑的眼里却闪着泪花,分明不高兴。
这女人,连撒谎都不会。
“那,那你还记得…”
瑟瑟试探的想问,那你还记得你叫宝来吗?但没有问下去,因为她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对方说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慕容权见对方没继续,反问。
“……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瑟瑟鼓足勇气,换了一种问法。
薄唇轻抿,对方没说话,只是睨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瑟瑟心凉了半截。
他这是,不想说。
明明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不想说他叫什么。
不想对她说。
这是,要与她撇清关系…
要是宝来的话,怎么会不对她说。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怎么会与她撇清关系,明明之前还牵她的手…
【……宝来,你以后记起以前的事,是不是就要走了。】
【不会。】
【你在骗我。】
【没有。】
【嗯?】
【我没有,骗你。我从来,不骗你。】
【你现在虽然这样说,但要是哪天你记起来了,就会变了。而且,到时候会不会忘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会不会】
【不会。】
他明明说过,不会的。
不会忘了的。
“可是真的忘记了。”瑟瑟喃喃的。一瞬间,宝来背着她下山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天他明明说过,不会忘了她的。
瑟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那间屋子,貌似脚步很凌乱,很狼狈。
.....
翌日一早,来喜来到姑娘屋外,踌躇再三,还是说了,
“姑娘,那个宝来,他说他要走了。”
宝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来了这里,这才多久,就要走了?
之前刚在侯府见到他的时候,来喜都目瞪口呆,话都说不出的那种震惊。说实话,是有些高兴。
当初自己也是想宝来一起跟着的,但那时自身难保,也就不敢多言。
但不愧是他宝哥,即使姑娘不带着他,他自己也能想办法过来。
“姑娘…你不去看看吗?宝来说,他离开侯府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屋内一直没有动静,来喜叹了口气,看来姑娘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去见那个宝来了。明明昨天白天还好好的,这到底怎么了啊?
来喜一头雾水。
想也想不明白,来喜决定不想了。
他转身准备退下,身后却“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
瑟瑟从屋内走了出来。估计是昨夜没怎么睡好,她眼下有些青。瑟瑟的皮肤白,稍微一点就很明显。
她叫住来喜,沉默了一会儿,
“你去与他说,就说,再见…祝好。”
来喜听了吩咐,却扭扭捏捏起来,
“这…姑娘,还是你自己去说吧。”见姑娘看他,来喜硬着头皮,“姑娘,你不知道,自从宝来这次醒来之后,不知怎的 ,总感觉有些生人勿近,一想到要与他说些什么,小的心里就打怵。我,我不敢与他说话。”
“你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没有啊姑娘,什么时候说得好好的啊?我们几个都不敢去说话,从他醒来,就一直没说过。他也不怎么说话,今早我去送药,本来打算放下药碗就走的,没想到他却突然开口了。”
“……嗯?”瑟瑟蹙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说,我们不怎么说话呀,小的现在也不敢找他说话。”
不对,有哪里不对。
瑟瑟此时莫名的心跳得很快。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
“来喜,刚刚你说宝来再也不回来了…”
“嗯,他自己说的,”
“他上一句怎么说的?”
“上一句?上一句他说,他离开侯府之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你确定之前没人与他说过话吗?”
瑟瑟盯着来喜,把来喜盯得都有些不知所措,“确定啊,姑娘,昨晚不是你一直在他屋子吗?你走后,大家都没进去过。就今早小的端着药去过,”
“既然这样,那他怎么知道,这里是侯府的?!”
从宝来昏迷到苏醒,一直都是瑟瑟守在床榻边,就算是醒来,也只有瑟瑟才与他说了几句话。
瑟瑟确信,自己没说过这里是哪里,他也没问。可是,他却说他要离开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