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了,穿上衣裳急忙要送他去医馆。
江湖郎中见到那伤口的第一眼就震惊不已,世间疑难杂症他见过不少,可这屁股上的鞭痕与撕裂的伤口让他不经感到害怕。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把他折磨成如此,瞧见纪惊风那张脸也不像那么暴力的人,何况他看起来是个世家公子模样。
于是小心翼翼的替游子意上药,一眼都不敢多瞟。
最后只唯唯诺诺地对着纪惊风道:“里面那位公子他,他应该是第一次罢?可是也不能行这样的事情打得这么狠啊,他身子也受不住,而且,这事儿事先要准备充足的。眼下身子骨太弱了,起码得调养两个月才行。这期间你们就不要再亲热了。”说完,他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纪惊风懵地站在原地,脑子跟雷劈过一样。
什么叫他应该是第一次?
他不是对这种事情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么?
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他。
他真是昏了头了。
纪惊风把人抱回去时,游子意醒了。他微微睁眼,望着头顶的夜空再次阖上眼。
翌日天不亮,纪惊风忽然觉得手上一空,猛然坐起,拉开被子一瞧,游子意不见了。
他匆忙下楼,正好遇见起床的裴民。
裴民见他慌张失措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大清早的你在找什么?”
纪惊风吼道:“不见了!不见了!”
裴民道:“什么不见了?你在说什么啊?”看着他冲下楼梯,拉着驿站的小吏问有没有看见游子意。
小吏道:“游大人说要先去西域,让我备好马车,先走了。”
那话刚落,纪惊风的心就被狠狠抽了一鞭子。他失魂落魄地站在哪儿,旁人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裴民一听,愕然瞧向纪惊风又问小吏:“你说什么?游大人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小吏顿了顿:“走了有两个时辰了罢,我也纳闷,为何要半夜的时候走。他不是应该和纪大人一起去杭州的么?”
是啊,说好一起去杭州的。
可是为什么?他连做替身都不行吗?为什么撩拨人的是他,说要抛弃的人也是他,至始至终,他原来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乔倬言啊。
游子意躺在马车里,蜷缩在被子里发抖,伤口的疼痛加上路程的颠簸,使得他又发起了高热。
他朝外头喊了声:“去找家医馆,等好了再走!”
外头声音传来:“哎!”
终是伤了他的心,心又要坏了。
游子意发笑:“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带点儿吃的,现在饿得我头晕脑胀,害我乱想一通啊!”
春意晚,夏已至,他踏上了去西域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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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备棺
从中原至西域,游子意走了有两月多。
马车是慢慢走的,因为路上他反反复复病了好几次,又有一次还让跟随他一起的小吏买了棺材给自己。备棺拉在路上,连路过的山贼都不忍心打劫。
日复一日,后来还发觉咳血了。
遂预感自己要去西方极乐世界,早早买了棺,写了家书。
刚到西域时,他们与走商的驼队相伴。商人是有着高挑的身段,骨架又大又壮,站起来比游子意高了两个头。他时常站在一旁向他们讨酒吃,一来二去,西域的商人里就传开了。
说有位中原的公子来西域做生意,生得肤白貌美,千杯不醉。
西边儿有三个国家,喀拉汗王国,高昌回鹘王国和于阗王国。三个国家向朝廷纳贡,每年会收取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什么染料香料,宝石和这里产的水果。
当他抵达西州回鹘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里与中原的平壤不一样,常年干燥,日照充足,连那太阳都晒得让人皮肤生疼。而他经过那一次后,原好端端的身子在路上被旧伤反复折磨,已经不似在京都哪会儿了。
好在这里没有战争,边境祥和一片。
自从前的明珠公主远嫁到这里后,王与先帝成了亲家,两国联姻,这位老因翁就已经将国家开放,与京来往贸易。
虽有往来买卖,可路不好走,若是遇上沙匪,很可能人财两空。
所以修建官道所以眼下来讲,十分重要。这就是乔倬言为什么说,修建官道迫在眉睫。
如今只得个空壳子官,游子意还没有实权去主理这件事。假设他还是从前的三品侍郎,手握财政,拨多少银两都能向皇帝讨要。
要是乔倬言还在,工部与户部联合,这迁房建官道,良田万顷如何改善,还有他心心念念的治水,防虫防潮防霉等问题都能有所对应之策。
只是那人先走一步,给他丢了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