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考试通常都不太难,录取的比较宽松,通常字迹工整,语句通顺,都能够录取。
江启脑海中构思完整,就开始写,一字一句,从没出过差错。
等到了中午,他把家里掰碎的饼子和着一点水一起吃下,感觉肚子有点涨涨的,就上了茅房回来继续写。
等下午时间过半,就有学生陆陆续续开始交卷了。
交了卷的,就出去等着,考场会分批把考生放出去。
江启对待这次考试还是很认真的,每一题都是琢磨清楚了才下笔,等写完,又检查了两遍,确认没问题了,就交卷出去了。
过了会儿,就和一批学子一道被放了出去。
一出考场,他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一家人。
他爹娘,还有二伯、大伯娘他们。
今天估计是他娘和大伯娘一块卖口口香,卖完也不想回,就干脆都过来等他了。
他脸上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小身板往那边跑,嘴里喊着人。
“考完了?”江兆恒站起身上前将他接住,嘴里询问着。
“嗯。”江启点点头,“写完了。”
江兆恒道:“写完了就好。”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所认知的写完,和江启所说的写完,其实真正意义并不太一样。
张韵秋摸摸儿子的脸和手,确认身上是暖乎乎的,没有发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江启摇头,又笑着道:“身上都好好的,没什么不舒服。”
有养生心法的蕴养,他一贯是属于精力比较旺盛型的,也不太爱睡午觉。
写了一天功课固然应该会有些疲惫,但对于江启来说,这都已经是他好几个月的常态了,在书院读书可不比在考场清闲。甚至因为题比较简单,他觉得轻松多了。
就是考场内一直坐着,没法到处走动,稍微休息一会儿,这点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出来之后,精力一下就又上来了。
江兆恒道:“考完这一场,也算是见识过了,之后就不考了吧。”
考一场都足够让他提心吊胆的了,生怕儿子身体遭不住。
江启倒是跟没事人一样说道:“等考试结果出来吧,要是考上了那就继续考,毕竟给的银子可是给的五场的,要是不去了,多浪费啊。”
小小孩子一本正经的算着账,直把一家人给逗得大笑不止。
“行。”江兆恒眼里也透出一丝笑意,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
是他忘了考了还得有成绩才能继续下一场。
在场的大人,没有一个觉得江启能考上,所以也就无所谓会不会继续考的事情了。
尽管想是这么想的,但几天后放榜,江家人还是来凑了热闹。
其实也不算是凑热闹,只不过那天张韵秋在和嫂子一块卖口口香,听说放榜了,她们把口口香卖完,心里也好奇想去看看,就过去看了。
张韵秋小时候是跟着学过几个字的,很多年前村里有私塾,就教村里孩子认几个字,束脩不贵,村里也收不起高价的,她爹还有大伯那会儿都去学了。
后来她跟着她爹认识了几个字。
不算多,但简单日常的没什么问题。
到现在儿子读书,别的不说,江启的名字她是会写的。
儿子第一次考试的座位名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是第一次,感觉就是不一样。
而且县试放榜是写座位号,不是直接写考上名字,这么重要的东西,那当然值得好生记下了。
县试成果的张榜地点几十年如一日,想着日后她可能会从这里看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出现在上面,张韵秋心中就别有一种激动的情绪。
她怀着一种神圣的心情目光落在张贴的圆榜上。
县试的榜,是采用圆式,就是把考上的座位号,直接写一圈,形成一个圆形。
内圈是考的最好的,外圈依次名次低了。
张韵秋目光落在上面,盯着一个座位号有些狐疑,心情拿捏不定,这座位号……好像是她儿子的座位号?
这是说她儿子考上了?
张韵秋没敢相信,儿子才这么小,只是去试试而已,怎么可能就考上了呢?
她走近了仔细看了看,那座位号还在内圈,正中间那个。
如果她以前看热闹没记错的话,那得是第一名吧?
这就不可能了
她指了指那位置,问着嫂子:“大嫂,人家是说的这个位置就是考试的第一名是吧?”
大嫂吴氏并不认识字,但这种放榜的事情,哪怕不认识,就见个影,大家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