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婺皱眉,不懂他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扶着他身子的手倏然变紧。
“哥,我们会一起出去的,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不都相安无事么。”
周沥摇头,“阿婺,你不懂,这次不一样,我逃了这么多年,逃不掉的。”
“什么逃了这么多年?”
“哥,你在说什么?”
他这句话问出后,周沥再也坚持不住,一口鲜血从喉咙里喷出。
“哥!”
事情发生得太快,周婺都来不及去帮他擦血,周围突然就冒出一群戴着白色面具的黑衣人,他们把他包围在一个圈里。
可到了这种时候,周沥仍旧把他护在身后,一双丹凤眼里噙满狠厉。
“放我弟弟走。”他拉紧周婺的手,“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
为首的黑衣人嘲讽笑出声,“你凭什么认为我家主人会同意。”
再后面,周婺觉得自己的记忆被清除了,他就只记得周沥替他挡了子弹。
他被那群黑衣人从山上丢下去时,他哥人已经奄奄一息不省人事了。
……
沈书梨守在床边半个小时,一直听着他身处在梦魇中的呢喃。
她能感受得到他很痛苦,可是却无能为力。她只知道周沥上山去救周婺,人救回来了,自己却没回来。
她知道结果,却不知道过程。
所以她压根没法解他心底这个结。
帮他再次擦了额头上的汗后,沈书梨看着他被绷带缠着的虎口,心狠狠一跳。
这两天她被他灌药逼疯,倒是忘记自己痛经痛到不行咬了他的虎口。
白色的绷带因为今天他买醉的原因,上面有不少酒渍,甚至周围的边角都已经变得泛黄,总之,不再是白色。
她撇了撇唇,找到房间里的医药箱。
因为没有过包扎的经验,特意百度了下,确定真的看懂该怎么操作后,这才开始帮他解绷带。
伴随着绷带一圈一圈的解开,沈书梨彻底看清了他虎口上的牙齿印,她想过会惨不忍睹,但没想过会这么惨不忍睹。
周婺这虎口还是虎口吗?
这明明都血肉模糊了好嘛。
她抓绷带的手僵住,不合时宜的想,她这口牙真是适合和人撕逼啊!
不过,到底还是感动多些。
她想,如果有人被周婺喜欢的话,那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她作为他的塑料老婆,他都能屈身为她做那些亲密的事,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真的爱的人会做到一个什么地步。
用碘伏消毒后,她帮他缠好绷带后,坐在床边托着腮,过了会儿,抬手掐了下他的脸,小脸全是苦恼。
“人情是最欠不得,周婺,你想要什么?我送你个礼物吧!”
刚说完这话,他殷红的唇吐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哥……我没……能在大学……的时候……娶到她……我确定过了,她不……喜欢我……她躲着我”
他边说,眼泪边顺着眼角往下掉。
沈书梨听清这句话的时候,脸霎时变得惨白,掐他脸的手僵住,这话杀伤力太大,以至于她压根不敢坐在床边。
逃离床边后,她趴在栏杆处大喘气。
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大海,海面很蓝,她甚至隐约看到周之桃的身影。
但这些外界的环境压根就缓解不了她内心的急躁,她读懂了周婺的那句话。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没有忘记她。
那个像茉莉花的女孩这么多年还扎根在他心尖上,想到这,她眼泪溢出眼眶,白月光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这几天的相处,他帮她换姨妈巾,不怕脏帮她清理,帮她揉肚子,让她咬手,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喝药……
这些事情她都快要以为他是不是有点喜欢她,可刚才他说出的那句话,让她觉得自己特别像是个笑话。
她所有的期待瞬间落空。
“沈书梨,别作践自己去喜欢他了,你的喜欢不值钱的,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
周婺躺在床上,还停留在梦魇里。
沈书梨那句自嘲的话,他没听见。
他这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半夜酒醒过来,脑袋酸胀的起来上完厕所后,发现沙发上躺了个人,是沈书梨。
她身上什么也没盖,小小的窝在一团,眼角还挂着泪水。
周婺单膝跪在地毯上,拇指伸过去帮她被眼泪擦干,脸色有些难看。
“做噩梦了吗?”
但下一秒他又逼逼,“身体不好还不盖被子,你有几个身子造的?”
说到这里,他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放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后,突然发现手上的绷带被人换过,抬眼扫去,柜子上医药箱都没关上。
看到这一幕,他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