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小野还真是听话了。
虽然大眼睛还是红肿一片,但到底是没再哭闹,软乎乎的小手开始去摸周沥的脸。
他也不会喊人,就有样学样,一只小手不停的在他脸上抹,抹到周沥不想哭了。
看着周婺远去的背影,周沥在心底嘟囔,小孩果然不好养。
他怎么就没见过小野这样折磨周婺。
现在小野不会说话,自然回答不了这话,不过等到他会说话了。
他直接就是一句我怕我爹。
找到沈故慎时,他正在交代事。
周婺站在一旁等了会儿,等到他交代完事后,他才过去,“阿慎,我跟你说个事。”
此时的沈故慎正爱不释手抱着已经凉透的暖水袋,他轻轻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什么事?”
“那晚北谷和我说了一件事,他说傅景深造了个孩子出来,是我哥的骨肉。”
听到这话,沈故慎整个人僵住。
眼神都有几分闪躲,从他这神情的变化里,周婺明白了一切。
随后,他很快扫了一眼周沥的方向。
确认他不会来这边后,直接把沈故慎拉拽到另外一边,男人身上全是怒火。
他咬牙切齿的问:“你知道这件事情?”
事到如今,沈故慎不得不承认,他轻轻的点了下脑袋,“这事我的确是知道。”
周婺在得知这话后,本就悬在悬崖的那颗心彻底的往下坠了。
他黑眸通红,痛苦不堪。
他哥变成这幅样子了,傅景深怎么敢!
事情已成定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再追究,只是压抑着声音问: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故慎抿了抿唇,突然想到了周朔的交代,许久都没再说过话。
他这样的表现,自然是叫周婺觉得有鬼,当下直接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他步步紧逼,沈故慎是知道他性格的,就算是自己这会儿不说,他查也会查出来。
闭了闭眼后,他妥协出声,“你爸。”
得知这个答案,周婺腿脚一软。
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这个答案,他动了动嘴皮子,仍旧有几分不敢相信。
“我爸?”
沈故慎轻轻的“嗯”了声,“这件事我们是在欧洲的时候知道的,当时伯父知道的时候也很惊讶,也很犹豫,他怕这件事情伤害到阿沥,就一直交代我别说。”
这话周婺能理解,可他却不认同。
“难道他还能瞒一辈子?”
见他声音突然拔高,沈故慎怕把周沥给引过来了,连忙拍了下他的肩提醒。
“瞒肯定瞒不了一辈子,眼看着我们已经快要驱散蛇群了,找到傅景深他们,最多也就一两天的时间,他逃不掉的。”
“到时候,如果小孩还活着,他会用小孩来威胁阿沥。”
闻言,周婺冷嗤,“那个孩子就是我哥的耻辱,你觉得能威胁得了我哥。”
他这话说的过于冷血了些,沈故慎抿了抿唇,到底有些不忍,“那到底是条生命,阿沥是无辜的,那个孩子也是无辜的。”
道理周婺都懂,可这事他就只会站在周沥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他只知道他哥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这个孩子,他不想他成为他哥今后人生的绊脚石,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个污点。
消化这个消息时,周婺突然问:“我爸那边是什么态度?他要把这个孩子接到周家来?还是他要养着这个孩子?”
沈故慎摇头,“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想救下这个孩子。”
夜深了,山上很冷。
周婺听到了小野的哭声,没在这个事上伤脑筋,去找小野的路上,他看到周沥极具耐心的哄着小野,他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
他不懂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哥。
他哥青春正好的那几年,全在逃亡,全在为别人而活,而现在,好不容易找回了爱情,有了点人味儿,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也在慢慢的走出过去的伤害。
可现实却又要给他重重一击。
他从他手里接过小野时,几次欲张口说话,最终都憋回了肚子。
还没到最后一刻,那就再瞒一下吧。
凌晨四点多,洞口被打破了。
“嘭”的一声响,沈书梨从睡梦中惊醒。
然而不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刀就架在了她脖子上,曲高霏阴森的对着她笑。
“沈书梨,你的周婺还真是厉害呢,傅景深辛辛苦苦筹谋了十年,自认为没人能掘到的地,居然让他给掘了。”
刀子架在脖子上,沈书梨不敢乱动。
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她被她注射了毒,现在半边身体都是麻的,压根使不上力。
见她这两天就跟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曲高霏觉得没劲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