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也害怕。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赵寅看了他一眼：“回去继续，没有什么比改进后的设备更能打他们的脸。”
打脸这个词还是从姜音那里学的。
赵寅第一次听就觉得很恰当，可不就是打脸么。
高寒也被这个说法逗乐了。
他生性豁达开朗，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对！等我们用成果打他们脸的那一天！”
狠话说出去很简单，但实践起来很难。
姜音从空间翻出了很多相关的书籍期刊给赵寅看。
但他们现在的技术和设备都太落后。
有些地方从书上一看就明白了，但是实操起来很难。
赵寅只能找另外的替代方法。
林书记知道那件事后，把何其等人的领导叫过去敲打一番，说风凉话的人顿时少了许多。
心理压力减轻，高寒也更能专注投入工作。
但还是能听到护士机械厂那边的进度。
沪市机械厂这次引进外国设备还上了报纸和广播新闻。
从成交、到设备抵达港口，全部都有新闻报道。
赵寅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
组里的人越来越沉默。
但是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沪市机械厂引进设备的事情。
这样煎熬的日子终于在一个月后结束了。
一个晴天的下午，高寒黄主任他们紧张得站在一旁，看着赵寅在他们改造后的设备上操作，一旁余乐也紧张的拿着笔本在记录，手都不停颤抖。
插上电、按下启动按钮。
高寒连呼吸都忘了，瞪大眼，直勾勾看着面前花了他们两个月心血的设备。
“滴滴”
伴随着一道提示音，机器顺畅地运转起来，高寒黄主任余乐的眼睛越来越大，大白牙也慢慢冒出来。
刚要尖叫，任文杰大笑着从外面跑进来。
黄主任吓了一跳，瞪他：“傻乐什么！上班的时候严肃点！”
任文杰：“沪市那边引进的设备出问题了！现在在给林书记打电话，想要嫂子帮忙去沟通！”
黄主任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任文杰：“......”
高寒：“......”
赵寅：“......”
余乐：“......”
黄主任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但眼底的笑意还是没收住：
“啊，那真的太可惜了，怎么办呢，我们这边的设备刚改造成功。”
任文杰眨眨眼：“成功了？”
“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了太好了！”
任文杰冲过来抱住赵寅，“赵哥，你就是我亲哥！”
虽然这个工作是他们一个组在负责，但关键突破都是赵寅。
后面他们情绪绷不住了，也都是赵寅顶着压力引导他们继续往前走。
看到任文杰这样，高寒他们也绷不住了，上前抱住赵寅。
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们真的太不容易了。
黄主任也想上去抱一下，但他一把年纪了，还真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咳咳，那我先去告诉林书记这个好消息。”
很快，他们设备改造成功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厂。
何其他们正在工作，听到消息愣住了，还真成功了？
听到旁边人的议论欢呼，何其等人脸色十分难看。
脸都抬不起来。
林书记把县长那边的会都推了赶过来看。
从余乐手里接过记录，苍老粗糙的手都在颤抖，“这数据，比外国佬那批设备宣传的还要好吧。”
“嗯。”
赵寅把其他设备要怎么依葫芦画瓢改进、需要投入多少成本、如何操作、投产后效率如何，一一跟林书记说清楚。
林书记算了笔账，差点老泪纵横。
就花了不到一套外国设备的钱，他们就成功了。
而且这是他们县城机械厂自己改进成功的！
现在沪市那批机器还出了问题。
林书记捏着笔记本重重点头，“你们今天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忙了这么多天，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天。”
他现在要去跟县里汇报。
这次赵寅他们顶住那么大的压力立了大功。
升职加薪都是必须的。
开表彰大会也是必备的。
林书记琢磨着，还有什么奖励。
骑着自行车路过机械厂家属院，林书记眼睛一亮，要不给他奖励一套更大的房子？
————
这天赵寅早早回来，还拎了两条在单位附近的小巷子里买的野生鳊鱼，去公社办公室门口接姜音。
姜音从公社办公室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寅，微微惊讶。
赵寅眼角含笑，“晚上煎鱼吃，上次不是说想吃鱼冻吗，今天多弄一点，留一半放着，明天早上就可以吃鱼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