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对商曜的爱,一边是惦记着自己的作品。
真的是好纠结。
坐在顾瑶对面的言深似是看出了顾瑶的不情愿,缓缓放下手里的剧本后,他握住了顾瑶的手,“别紧张,只是一场戏而已。”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热,顾瑶的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要说紧张,好像是言深更紧张一点吧?他的手心明显都是汗啊!
事实确实是如此,不止是顾瑶,言深同样十分紧张。
他对曾经的顾如意,如今的顾瑶,仍然保持着那一份最纯洁的爱。这样的肌肤之亲,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也想过会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地点。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在拍戏的时候,以商曜的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他既是言深也是商曜,用两个身份来表明对顾瑶的爱也未尝不可。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见他们两人的妆都补好后,导演问道。
顾瑶紧张地呼出一口气,“好了。”
“Action!”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几个镜头同时推近。
望着言深的脸,顾瑶很努力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心上人,只是在看到他眸子里的倒影时,却又瞬间出戏,没办法进入状态。
言深慢慢地向她靠近,在看到她脸上的勉强时,及时地停了下来。
她不愿意,不愿意面对自己现在的这张面孔。
她的心里还想着曾经的那个商曜。
言深不想勉强,替她喊了停:“等下导演,让我们再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屏住呼吸的顾瑶暂时松了一口气,移开了心头的负担,她脸上的紧张也消失大半。
摸了摸滚烫的脸,顾瑶再次开始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
这只是演戏,这不是真的,反正是她虚构出来的情节,这并不算是玷污了对商曜的爱……
几分钟后,顾瑶振奋精神,重新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言深,“好了,开始吧。”
镜头再次靠近。
这次,还不等言深靠近,顾瑶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就主动分崩离析。
“不行不行,再等我一下,我需要再缓一缓。”
双手撑在榻上,她急得快要哭出声了。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去吻一个不爱的男人,她怎么可以?哪怕是演戏,她也做不到。
曾经她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最简单的吻戏会有那么多人都拍不好,轮到她身上,她才知道,下定决心去接触一个不爱的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一连试了好几次,顾瑶都做不到完全地投入。
每每距离他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时,她都会一阵晕眩,表情立刻扭成一团,简直堪比行刑现场。
听不到顾瑶心声的外人十分不解,平常什么戏都能轻松驾驭的顾瑶今天这是怎么了?
言深长得帅又是个谦谦君子,若是个丑八怪、猥琐男倒可以理解,但是和他拍吻戏应该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吧?
而且只是轻轻碰一下而已,就算不伸舌头也没什么的。
拍了六个月的戏,这是他们第一次卡了这么久。
补妆、休息、再补妆、再休息……来来回回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这场戏连一条都没能拍出来。
不止是顾瑶急,在场所有人都急。
这是最后一场戏了,拍完就能杀青,谁能想到竟然会拖这么久呢?
眼看着进度卡住怎么都推不动,休息室里,言深望着顾瑶那张姣好的面容,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如意,你可还记得我殿前种的那一株桂花树?”
顾瑶的身子倏地僵了一下:这口吻,真的像极了商曜。
“每年,你都会采摘桂花酿一坛酒交给御膳房,还有你亲手做的桂花饼,味道总是多了一丝淡淡的茶香。”
顾瑶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言深,眼睛睁得更大了。
桂花?
她是有把种桂花树的事写在小说里,但是桂花酒还有桂花饼,她可是一个字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顾瑶脸上的惊讶,言深淡淡一笑:“记得十六年的事吗?那次我处理朝政一夜未眠,你也在外站着陪了一夜,你望着月亮,数了一夜的落叶。”
“还有我十二岁那年,当时你还是公主,咱们初次见面时,你交予我的那一颗蜜糖,我还记得,那是葡萄的滋味。”
顾瑶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讶异道:“你,你是谁?”
言深走得更近了些,“如意,我是商曜啊,是你陪伴了数十年的商曜哥哥。”
望着言深的眸子,顾瑶的眼眶湿润了。
难怪,难怪总觉得他很熟悉,总觉得他和商曜有那么相像,原来他就是自己的商曜哥哥!是她朝朝暮暮思念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