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咯噔作响,下意识往那边挪着:“你…干嘛?”
江厌把她的头掰回来,慢条斯理的介绍着自己,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眼神嚼着寒意。
“你恐怕不认识我,我叫江厌,是南立的学生。”
这个草率的自我介绍倒是把几个混子逗笑了,老大好像忘记说明他名声多臭,脾气多差,手段多残忍。
童年颤着声音回答:“我…知道你。”
江厌眉毛扬起,整张脸浮上戾气:“那你就更该死了。”
说着,就又把打火机前移半分。
童年被吓得不轻,惊恐地睁大眼,脑袋整片空白,心脏狂跳,恐惧已然达到顶端。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聂乐,时清晨,程路三人也被吓到了。
没见过自家老大为谁这么癫狂过。
更何况,还是为了个女生。
他们上前劝也劝了,拉也拉了,但没任何作用,只能眼看着他逐渐失去理智,扣着打火机往她脸上缥,却毫无办法。
这时,童话和阮晚从学校走出来。
她们边走边讨论着今天的课题。
几人看到熟悉的身影,希望之火重新燃烧沸腾。
聂乐立马跟他打报告:“老大老大,童话过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江厌清醒过来,控制住她的手松了下,条件反射丢了打火机。
砰——
声音不算大,微乎其微,再加上离她们的距离较远,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而恰巧被耳灵的阮晚听到,她顿了下,好奇地看过去。
视野里出现几抹身影,其中江厌最扎眼,还很熟悉。
下一秒,她也拉着童话停下。
童年急忙退开,跑到童话身后拉着她指控江厌:“姐姐,我好害怕,你知不知道刚才这人差点杀了我。”
那几个跟班满脸震惊,连同江厌。
他起初还以为只是同姓,没想到竟然是一家人。
不知怎的,阮晚第一眼看她就非常不爽,总有副白莲花的感觉,她上前扒开她的手,囔囔着——
“手!手放哪儿呢,松开!”
童话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漠然看了童年一眼。
又想把锅甩给她,让她收拾烂摊子。
江厌本小跑着过去,但怕被人看出端倪,又放慢脚步,凑到她面前,努力保持镇定:“这是你妹妹?”
童话慢半拍点头。
他垂眼看着她,眸光流转。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攥了攥衣角。
该不会是童年惹到这个活阎王了吧。
阮晚看了他眼,总觉得他好像藏着事情不能说出口。
江厌心里泛着疼,想也没想就道歉——
“对不起,吓到你妹妹了。”
–
下午放学回到家。
童话换上拖鞋,略过她上了楼。
全程压根没有看过她一眼。
这让跋扈自大的童年接受不了。
她本来想作妖,但一想到江厌发疯的样子就阵阵后怕,说不定她转身就告诉他了,到时候她又得遭殃。
童年因为这个隐患,只能就此作罢,以后找机会整她。
六点半,童海洋和简媛下班回来。
夫妻俩通知了姐妹两个去爷爷家过生日的消息,让她们准备准备,顺便自己去房间收拾了下。
童话童年稍作整顿就下楼等父母。
一家人出发时已经临近七点。
天早就黑下去,一轮弯月悬挂在天上,万星衬映,格外突出。
室外温度很低,寒心骇骨,侵肌折指。
即使窗户关的死死的,车里开了暖气,也还是冷,冷得她直哈手,也许是她天生体寒的原因。
童海洋瞧见,把车子暖气调高了点,又递了块毛毯过去。
“童童,冷的话把这个搭上。”
童话接过去:“…谢谢。”
童年嘁了声,翻着白眼:“矫情。”
童话听见,默不作声。
简媛哼了声,从后视镜剜了她眼,童年立马怂的跟鹌鹑一样,再也没说话。
一环路中心区,江家老宅——
凉风如水赴壑,趁窗门缝隙逃进来。
窗帘随之摇曳,时而遮住窗外的灯火阑珊,时而展现在眼前。
江厌走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门。
他趴在阳台栏杆上,从烟盒里掏出根烟,低头点燃,猩红的火光照亮一方天地。
他吸了口,又停下来。
江厌将烟夹在指间,任由思绪胡乱游走。
他斫长的手指略微弯曲,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衔着的烟迎风烧着,火点锈红一片,烟雾缭绕下格外魅惑。
忽而,脑海闪过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谈话。
那几个人都去了,童老爷子生日宴。
想到童这个字,他莫名悸动。
他又想到白天时为她发狂的样子,只是因为她路过他就恢复正常,他走过去看着她的眼睛,心脏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