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决绝。
信封的缝隙区间。
他看见她的眼泪滴落。
江厌胸腔捣腾痛感。
双目被她的眼泪刺得疼意遍布。
就连脑神经也在轰鸣叫嚣。
她努力忍着泪水,转身离开:“好,我…明白了。”
而在背过身那刻,一股脑地喷涌出来。
再也收不回去。
……
天空之中的烟花停止绽放。
留下片片浅淡的痕迹。
童话边哭边走,周身的人群快速移动,嘈杂声吆喝声一同刺入耳膜,仅半秒就全部转变为他的那些狠话,深深刻入骨髓,每想到一次,她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一次。
她摘了面具丢掉,一步步脱离他的世界。
而她的背后,淹没在人群里的江厌在此刻蹲下去。
他颤着手去把她的信一封一封地捡起来。
部分信封被调皮的小孩踢得远远的,他一惊,瞳孔里瞬间被布满红血丝,顺着方向就那样弓着腰去捡,在那途中被踩人到也全然不顾,只是一股脑地捡散落的信封,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发了疯。
方才的调皮小孩跟旁边的女人拿江厌开玩笑:“妈妈,你看,那人好像乞丐啊。”女人轻轻教训着小孩,但又因为江厌的模样太过于像神经病,当即拉着自家孩子跑得远远的。
从他身旁路过的游客也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又略带嘲意地跟旁边人开玩笑打着哈哈走过去。
这些江厌都没有在意,自顾自地捡着信封,他抱着盒子,每捡起一封就用手拍干净上头的灰,再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他的手越来越抖,眼眶越来越红,甚至跟要哭出来那样。
本来还在后头看墙角的阮晚突然发现童话哭着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撇下暮安凉跑上去,凑在她面前询问情况。
而被抛弃的某人则十分乖巧的自己跟上去,站在旁边。
童话没有说。
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
阮晚看着泪流满面的童话,心疼得不行,她抬手帮她一点一点抚去泪水“童童,别哭啊,我知道你难受,但先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样了,我好给你出谋策划啊。”
她又抵了抵暮安凉,让他帮忙劝劝童话。
那动作都好像有灵气,仿佛他不帮忙就揍死他。
“是不是,暮安凉!”
暮安凉附和:“对,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
阮晚再度劝说她,加强可信度:“看吧,暮安凉都开口了,他是最了解江厌的人,你说出来,他肯定有办法。”
暮安凉:“……”
敢情这丫头真把他当江厌肚子里的蛔虫了?
童话依旧抽泣着,没有开口。
她见她还是不说话,以为是地点问题。
就带着童话换了个地方。
几人在隔江厌一条街的美食摊位前停下,这处人不算多,就寥寥可数的五六桌客人,每桌也就两三个人,五人封顶。
但这个摊位品类很多,烧烤、关东煮、小菜、甜品一应俱全。
当然,价格也比较贵,不过有暮安凉在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阮晚选了个中央位置,帮童话提裙子,待她缓缓坐下后,阮晚放了裙子,坐在她旁边,暮安凉则被阮晚打发到前面去点东西。
她扯了几张纸巾给童话擦眼泪:“别哭了昂,妆都哭花了。”阮晚将纸巾捏成小条,避开她的妆,尽量不擦掉她脸上的妆。
童话眼睛红红地看着阮晚,胸口闷得不行,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控制不住地难受。
阮晚看她又哭出来,心被揪成一团“童童怎么又哭了,别哭啊,再哭眼睛都坏了。”童话抿嘴,似是再也忍不住,带着细碎的哭腔一把抱住她,在她肩头小幅度抖着哭出来。
阮晚一愣,随即回抱。
边拍她的背边安慰童话。
“不哭不哭,我在呢,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
童话断断续续哽咽:“…晚晚,我没有,办法…了。”
阮晚偏头,猜到大概,但她没有打断童话,听她继续说。
“我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可他…还是…不要我。”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也…不跟我说,就让我…一个人独自…猜,可是我…真的…猜不到。”
“前段…时间,我跟他…发过…很多消息,打过…好多电话,他…从来…不回我,也不接。”
她的哭声引来旁桌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侧目,却又被阮晚挥拳吓回去。
阮晚手上动作未停,安抚性地抚摸她的背。
“我很想,他跟我…说说话,哪怕…用朋友身份…或者陌生人,我都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太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