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的话,阮晚只理解到一点儿:“你,什么意思?”
暮安凉嘴角扯开一抹弧度,他不以为然的描述着为她创造的梦,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怎样,对她的纵容昭然若揭“某人喜欢做梦,我就给她创造了一个梦。”
“她看上去很开心,我就继续投资。”
“这点钱,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
“她如果喜欢,每天换一个角色,我也无妨。”
阮晚心跳加快,猜到大概,明白过来。
他的意思是说,她从他追求者那里赚的钱都是他投资的,她还给他的钱,也都是他的,从头到尾,她都是在用他的钱逃离他。
而她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最强红娘”称号,不是因为她自己,是她避而远之的债主用钱砸出来的。
以至于那些日子的冷战,显而易见。
都是暮安凉的策划内容,他在试图脱离这个关系。
“为什么?”
暮安凉碾着她的问题,复读了一遍“为什么啊——”他拖着尾音,朝她走近一步,阮晚眼皮跳动,胸口开始起伏。
他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力气用得不大。
她的额头那片,因为他的片刻停留变得灼热。
“还是没看出来吗,阮晚。”
那个答案在阮晚心底呼之欲出。
但她不是很相信,直到他的亲口承认。
“我喜欢你,阮晚。”他不再是那种模棱两可的发言,直接了当的把自己的心意宣告于她“比我暮安凉这半生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要喜欢。”
他的声音夹进风雪之中,又闷又兀,模糊了词语句式。
依据理论,她是听不太清的,但出乎意料,他的告白成功地顺着空气冲入她的听觉系统,突上大脑,刻下深深的烙印。
阮晚心脏怔停片刻,很快又重新沸腾,疯狂逼仄。
一股仓皇无措的情绪砸在神经上,她思绪发慌忙乱,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毫无预兆的表白。
为了平复心情,阮晚假装没听到。
她眨眼强笑着,提起糖果,不敢正视他。
“暮安凉,这个是什么?”
暮安凉听出她的忐忑,以为是自己操之过急。
他就当她没听到,自己是个胆小鬼因她的拒绝退缩回去。
“回去冰敷的时候,疼就吃一颗,很管用。”
–
下午三点二十,雪停了,乌云散开,红日乍现。
阳光普照,映亮空气中的每粒细小尘埃,它们微微蒸腾,化为雾霭,同时也将周边的景色幻化为一幅静美的画卷。
部分光线透过树荫,斑驳地洒进教室,皆数投射在窗边,那片一下子被布满阳光的温度。
坐在窗边的学生得到暖意包裹,令发冷的身体舒缓些许。
台上的讲师拿着戒尺在讲台上卖力讲课。
台下的学生大多数人都在听课,少数人打广子。
童话坐在第二排的窗边,抬头望着黑板,格外认真。
她压根没注意到孟琰就坐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这节课是公开课,由学生自主选择,孟琰刚开始是不想来的,但当他听到童话一般都会去听公开课,他二话不说就跟着来了。
忽地,她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
童话感受到,分了点儿心出来。
她埋头稍稍看了眼,果不其然,是江厌的信息。
江娇娇:【童童下午好。】
江娇娇:【童童在干嘛。】
江娇娇:【童童想我了吗?】
江娇娇:【童童为什么不理我?】
江娇娇:【童童是不是有别的狗了?】
……
她有点无语,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她对江娇娇同志的感觉。
自从上次给他改了这个备注,他就变得不太正常,只要他一有空,就会给她搞信息轰炸,每天的信息都是这样,千篇一律。
她想着,得什么时候给他改了,再给他做一下思想辅导。
童话随手回了句话过去,应付他,让他闭嘴。
坐在车里的江厌收到她的消息,诧异地笑了下。
童童宝贝:【上课中,忽扰……】
按她之前的习惯,不是下课才会回他吗?
今天怎么回事,回消息的速度惊人,尽管很敷衍。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扣了个好过去。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她还有十分钟下课。
接着,他又百无聊赖地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
而童话那边,方才童话上课回消息的情景被孟琰收入眼底,他的嫉妒与不甘心在心底猝然生长。
因为在书香门第中长大,从小言传身教的东西令他不能理解童话的选择,再加上贵族家庭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还有对童话不明所以的执念,让他愈来愈瞧不上江厌这种粗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