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脸上彷徨失措。
父亲脸色一沉,“那么简单的内容还不能门门满分,你长大后有什么出息。”
刚刚的笑容一闪而过,林晚晴脸上的期望彻底化作迷茫。
“行了,别在这里碍事了,赶紧出去。”
小小的林晚晴还不懂父母为什么偏爱妹妹。
她愣在原地,渴望从父亲脸上看到一丝半点的奖赏和欣慰。
什么都没有。
“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干什么,好好回房间反思,今天晚饭不许吃了。”
试卷上是刺目的一百分,林晚晴泪水砸在试卷上,把纸张洇成深色。
她站在走廊上哭得越来越凶。
宅子里伺候的阿姨冷漠地路过,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不受宠。
一定是她做的不够好。
一定是她的错,才让父亲母亲不喜欢她。
年幼的林晚晴尚不知母亲骂她杂种的真正原因。
哭声愈发嘶哑,小小的林晚晴身体抽搐地靠在门边。
“林晚晴,醒醒!”
夜半三更,宴秋突然察觉到身旁人呼吸急促,浑身冷汗湿透。
漂亮的眉眼皱成一团牙齿用力咬住苍白的唇,她颤抖的很厉害。
宴秋立刻把她叫醒,试图拍拍她的脸颊,把人搂到怀里,轻轻顺着后背呼吸。
“醒醒,做噩梦了。”
林晚晴睡梦中呓语,“都是我不够好,都是我不够好……”
宴秋温柔:“我们家甜甜很优秀。”
林晚晴艰难地睁开眼,入目看到宴秋焦急的目光。
“秋秋姐?”
她睡梦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母亲用力把哭泣的她扔到楼梯下面。
把那一百分的卷子给撕了。
“不会吧,不会你真的以为考了满分我就会夸你?小畜生,滚。”
林晚晴浑身冷汗津津地靠在床头大口呼吸。
心脏几乎麻痹般的疼痛,让她浑身在抽搐。
答案早已明了,林晚晴早已不是个会为父母的冷漠伤心。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户口不在林家,把家里花在她身上的钱全部还清了。
宴秋递给她一杯温水,“润润嗓子。”
林晚晴一口气把水喝掉大半杯,半点睡意都没了,窗外的野猫不再扯着嗓子哀嚎,风和煦了许多。
温暖的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夜灯,宴秋支起身体,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宴秋身上的味道很安心,林晚晴不自觉往她身旁靠了靠。
林晚晴捏着杯子,“我刚刚说梦话了?”
宴秋:“在喊妈妈,爸爸。”
林晚晴捂着脸身心俱疲,“抱歉,打扰秋秋姐睡觉了。”
宴秋用手帕擦去她额头上的冷汗,“你我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现在夜很深了,被噩梦打扰,林晚晴左右睡不着,宴秋也早早没了睡意。
她从后面搂住林晚晴手,抚摸在她柔软又平坦的小腹上。
手指擦过皮肤,林晚晴身体紧绷。
宴秋:“我肚子有些饿了,给你做宵夜吃,好不好?”
她轻轻和林晚晴说小时候发生的事,声音温柔的快化成了温水。
宴秋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大美人,在工作之余很会做菜,父亲在事业有成后,圆了老家开农场的梦,每周都会拖来一只最鲜嫩的牛羊。
父亲会亲手把牛羊宰杀,把每个部位的肉都切下来,血灌成血肠,母亲负责烹饪。
在豪门中鲜少有这份烟火气,宴秋小时候养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绵羊,名字叫小甜。
林晚晴听她说的入神,“那头羊呢?”
宴秋沉默,“被我爸宰了。”
林晚晴张口结舌,“真意外啊。”
宴秋坐在轮椅上,身上披了件外套,“肉很好吃,小羊羔很嫩,我吃了两大碗饭。”
林晚晴:……小甜死的真不冤。
夜里阿姨和管家都在休息,宴秋之称在台面上站起来,准备去冰箱里拿储存好的菜。
林晚晴:“我来吧,我会做饭。”
宴秋没有坚持,给林晚晴打打下手。
她的兔子小姐从前过的日子不尽如人意,在高中时母亲一次怒气中断了,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只能在课余时间里去学校周围的小餐馆打工。
冷水让温暖白皙的手指变得红肿不堪,大冬天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冻疮。
羽绒服穿的是妹妹不要的旧款,她住在学校里,看同学母亲,把热腾腾的饭菜悄悄送进来。
也就在那时林晚晴学会了做饭,若不是她要考大学,那个师傅想把所有的手艺都交给她。
林晚晴边切菜边说,“母亲希望我去国外留学,不要出现在她和父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