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林晚晴的身高和身材变化,前前后后有不下百次的修改。
林晚晴倏然想起了古时候的千工拔步床,从女儿出生开始做起,一直到出嫁才完成。
六年前,宴秋还没有出车祸。
林晚晴突然提着婚纱裙摆跑到窗台边和宴秋打工作电话的俞菲面前。
她气喘吁吁,“俞菲!”
俞菲吓得立刻捂住手机听筒,迅速说两句吧电话挂掉。
少女如天神下凡,在澄澈的阳光照耀下,她就是神明本身。
俞菲看呆了:“夫人?”
林晚晴道:“去年宴秋要和我协议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就打算办婚礼?”
俞菲喉头干涩,“夫人。”
俞菲:“我问你话呢!”
俞菲犹豫了很久才说,“老板有这个打算,但是夫人也知道。老板的双腿不良于行,怎么能办婚礼呢。”
林晚晴蹙眉,提着如云朵般的裙子走到她面前,滚圆的双眸执着地望着她。
“坐在轮椅上,为什么不能办?”
宴秋那么有钱,富有到可以让所有媒体只歌颂爱情,足以让不看好的人通通闭嘴。
俞菲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是宴秋的来电。
林晚晴先一步把手机挂断。
“你继续说 。”
俞菲跟在宴秋的身边足够久,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内幕。
“因为夫人啊。”俞菲把老板准备好的小皇冠头纱戴在她头上,“婚礼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生只有一次,夫人尚且都用最完美的姿态参与,老板不允许自己双腿残疾,以残破丑陋的身体和您走在一起。”
甚至不是走在一起,是林晚晴需要推着轮椅。
那个画面对宴秋来说……多屈辱啊。
放在心尖尖上白月光,日思夜想了十余年的小姑娘,她怎么能允许自己不完美。
林晚晴双眸发红,身体也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地颤抖。
“如果她双腿不好,就不办婚礼了?”
果然,宴秋冒风险做手术,也是为了她。
林晚晴心脏一阵抽痛。
她的宴秋太深情了。
林晚晴内心里大骂宴秋就是个傻子……
俞菲支支吾吾:“大概是?”
林晚晴:“……”
她默默回去和设计师沟通了其余几套婚纱的样式,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头对俞菲说,
“你不许和宴秋说刚刚的话。”
俞菲怂了,“我不说,但我一个打工人怎么配挂掉老板得到电话。”
林晚晴:“我结婚会给你包大红包。”
俞菲立刻说,“作为审时度势的好员工,我有责任根据当前得的要紧情况决定是否和老板沟通。”
俞菲眼一闭心一横再一次挂掉了宴秋的电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林晚晴:“。”
老板的心腹大患啊。
……
婚礼当天,林晚晴像做梦似的在教堂的后台化妆室。
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夫人真好看,比娱乐圈的明星还漂亮。”
林晚晴蒙蒙地点头,“谢谢。”
化妆师,“夫人别紧张,另外一位新娘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婚后生活一定会很美满。”
林晚晴不想破坏浪漫的氛围,嘴快道:“我和新娘子已经结婚一年多了。”
化妆师:?
你们小两口真有意思。
化妆室的门的被被突兀推开。
郑云柏手掌心里全是冷汗。
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反复对着镜子检查细节。
他微长的头发被梳理得很整齐,艺术家的气质少了很多,有些局促,也有点尴尬。
郑云柏刚和老爷子聊了聊,两家人的关系还算融洽。
林晚晴看到镜子后面有人走过,下意识抬起头,“是伴娘吗?”
她邀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当伴娘,其中包括半个红娘的顾双。
林晚晴回过头,瞳孔地震。
“教授?!”
是宾客吗?
宾客怎么会来后台。
林晚晴突然站起来,心头的那一抹预感更强了。
不会吧,不会吧……
郑云柏整理好领带,温文尔雅,“重新介绍一下,免贵姓郑,云柏,是晚晴的……父亲。”
在说出“父亲”这个词的时候,他明显顿了一下,好像这是个很难以说出口的词语。
林晚晴也震惊了。
她茫然四顾,看到宴秋站在不远处对她笑着点头。
可
可
可她的父亲不是在监狱里吗,怎么会……
是啊,宴秋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她铺垫,郑云柏这位客座教授的出现也很奇怪……
林晚晴嘴唇动动,眼泪瞬间淌下来,她摸到脸上的湿意才发觉泪水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