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会帮你一起做饭。”
总是身穿着一丝不苟职业装的宴秋,在身上带了一个碎花的围裙,鼻梁上严谨认真的金丝框眼镜被摘下,随便丢在茶几上。
两个小情侣凑在一起,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宴秋的腿不好,她坐在矮矮的凳子上,切菜削皮,颜色认真的像在,处理几个亿的大单子。
俞菲眼巴巴在门口张望,“我可以学,总不能让老板和夫人亲自做这些粗活。”
小秘书特意带了一次性的无菌手套。
她眼巴巴地望着厨房里甜滋滋的现场迫不及待想进去嗑一口糖。
不用上班太好了,再过三天就要重新回到工作。
“不许碰。”
宴秋头也没抬。
林晚晴把切好的香菇丁焯水,“俞秘书只是不会做菜,处理食材应当没问题,秋秋不至于这样防着她。”
她想起了没有去掉鳞片和内脏,直接煮熟的鱼汤。
宴秋的神色一变,“至于。”
俞菲蔫了吧唧地坐在一边,一双眼睛写满了无辜。
这个世界对不会做饭的人太苛刻了。
两人忙活了,四盘家常菜,三荤一素,加上一锅炖得雪白的鱼头豆腐汤。
饭桌上宴秋目光始终落在林晚晴脸上,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
“笋片切的怎么样?”
宴秋把鸡汁笋片夹到林晚晴碗里,刀工卓越,薄薄的笋片能透光。
这个时节的笋子很鲜,一抿就能鲜掉舌头。
“秋秋姐帮了我很多。”
贤惠的家庭主妇把围裙解开,她的手指被笋片过敏弄红,又红又痒,上面涂了一层半透明的药膏。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肿,却依旧好看。
家庭主妇的手不需要多美丽,但要足够柔软灵巧。
宴秋故作不在意,“我算贤惠了?”
“秋秋?”
林晚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宴秋抿了抿唇,“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菜切得那么薄,我的刀工很好。”
每一道菜都像是刀工的炫技之作,青椒切成了樱花的形状,之所以不是桃花,大约是因为樱花更复杂一些。
就很……厉害。
叹为观止。
林晚晴受宠若惊:“这盘青椒让整个房子蓬荜生辉。”
蓬,荜生辉……
宴秋扬起嘴角:“今日挖笋的那些大爷大妈,这辈子都切不出来。”
俞菲不停往嘴里扒饭,心想有没有可能大爷大妈不需要会切呢。
林晚晴算是听出来了,“你把那些老年人的话听进心里去了?!”
她的猫猫啊,怎么什么都当真。
宴秋能听出挑剔她没钱的话是刻薄,怎么就听不出“不贤惠”也是欲加之罪呢。
林晚晴心里又怜爱了。
“不然你报个培训班试试。”
“真的?”
宴秋拿着筷子沉默了,她的腿脚不好,和林晚晴在一起本就不算匹配,豪门中不少太太会在伴侣工作之余学厨艺和花艺来陶冶情操。
互相之间暗自比较的事也不胜枚举。
如果真要学,宴秋相信,以她的学习能力不会差。
爱情能让一个人卑微到尘土里去。
兔子小姐尚且能够为了学费和生活去夜宵饭店后厨里打工,她何尝不能纡尊降贵请各民族来指导一二。
林晚晴不可置信:“当然……是和你开玩笑,荟雁是倒闭了么你个董事长要去新东方学艺,你怎么不去开挖掘机。”
宴秋动了动嘴唇,最终安静下来慢慢吃饭。
她目光沉吟,心中思忖着什么。
晚饭后宴秋把坏掉的怀表零件放在台灯下,一点一点组装完成。
林晚晴靠在沙发上小憩,电视上播着春晚的循环录像。
到结尾难忘今宵时,林晚晴已经彻底熟睡了。
……
在梦境中林晚晴眼睛眨了眨,最终没有成功睁开眼。
瘦瘦小小的姑娘,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左手牵着一个非常温暖的手掌心。
“前面有两节台阶,右边有一块石头,走慢一点。”
“还有多久到山顶啊!”
小朋友急不可耐地用力拉,稍年长一些的姐姐的手。
那位年长一点的姐姐年纪也不大,大约到了上高中的年岁。
小妹妹梳着两个双马尾,用大大的绸缎蝴蝶结固定。
每走一下蝴蝶结都会颤一下。
林晚晴吭哧吭哧爬上台阶。
“山坡上的那片草丛里蝴蝶特别多!姐姐陪我去抓蝴蝶。”
宴秋无奈,“你看不见了,还想抓蝴蝶去?”
“我就要去抓,很好看。”
小朋友腼腆又执拗地表示自己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