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
这个结果她万万没想到。
俞菲简单解释,“那个副总是老板的伯伯,老板父亲那边的亲戚,以前很照顾老板,在集团内部的关系网很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倚老卖老,老板忍这个蠢东西很久了。”
三言两语下,宴秋像个不顾亲情,只讲利益的冷漠无情的人。
董事长举报自己人的操作,属实是厉害。
林晚晴把手里的筷子放下,走到洗手池旁边,用凉水冲刷,带着一点油星的手指。
俞菲靠在软椅上,想来一根烟顾及林晚晴在这里,只能用果酒压下去。
“等过完年后,老板会在公众面前‘痛心疾首’表示只能‘大义灭亲’为了集团的长久发展,维护集团的名誉不得不给出更多证据。”
“那位伯伯从前照顾秋秋很久,想来秋秋心里也是不忍的。”
林晚晴糯糯说了一句,“事情大约没那么简单。”
林晚晴缓缓走到院子门口,看宴秋坐在秋千上,身体晃啊晃的。
她的表情很冷淡,和外面的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格格不入,
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墙,把它和世界的繁华隔住了。
“如你所想,我的手术有很大的风险,或许会有谁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宴秋凉薄的双层扬起一道弧度,“或许我会因为细菌感染死在病床上,也可能不小心伤到脊椎上的哪个神经,这辈子只能变成一个植物人。”
宴秋双眸一直望着不远处盛开的山茶花,没有察觉到林晚晴靠近。
“对,你以前照顾过我很多,我心里一直感激着。”
林晚晴听到宴秋电话里一个中年男人很粗的嗓音,“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向上面举报的,你提供的那些证据压根不合法——”
“不合法?上面人注意到了不就行了,宴家的亲戚太多了,能少一个是一个,对吧?”
林晚晴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伯伯想利用人脉让宴秋死在手术台上,私下里不断撮合着手术的进度,面上打着为宴秋好的旗号关心她。
阴谋被发现,宴秋没有告诉任何人,手术的事情只是用了所谓的“知情人士举报”把人给解决掉。
这一消息被其他的亲戚听到,顿时间集团人心浮动。
仔细算下来,谁手里没一点肮脏的事情。
林晚晴默默听完了全程。
“你在里面好好过年,我会拜托人仔细照顾你,”威胁人的话在宴秋口中如最温馨不过地叮嘱,“多谢伯伯为我的手术牵线搭桥,不惜卖了大人找顾家请医生。”
宴秋不听电话,你撕心裂肺地吼叫,把手机给挂了。
她慢慢撑在秋千上,准备站起来,回头突然看到林晚晴站在那。
“甜甜。”
宴秋一向从容不迫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林晚晴往后退了半步,“我刚刚才来。”
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吼叫声,不开免提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宴秋低头小声道歉,“我……”
对不起什么呢,宴秋抱歉的话卡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想说对不起,让林晚晴听到这些脏耳朵的事情。
想解释说她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伯伯以前是很照顾她,可对方却想让她死在手术台上。
宴秋委屈,可她下的命令让电话里的那个人在不久的将来,会以各种理由死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
“饭菜凉了,我们继续吃。”林晚晴上前牵住她的手腕,温柔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吧?别的等年后再说。”
宴秋绽开了一抹笑容,“好,先好好过年。”
因为一通电话,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凝固。
俞菲发现了这一点,动动嘴唇看着老板,“您又惹夫人不开心了。”
宴秋叹息:“是我的错。”
俞菲:“像夫人那么好的人,打着灯笼上哪找去,大过年的有啥说不开。”
宴秋看了她一眼:“不必你说我心里懂,你……别去炸粪坑了。”
俞菲像只突然被揪住后脖颈的猫,大声反驳:
“村口的粪坑不是我炸的!和我没有关系!没有监控,不能污蔑我!”
宴秋似乎震惊看着她,“我随口一说,不会真是你吧,沼气爆炸,化粪池都塌了,年后要找人修,你好大的本事。”
俞菲撇撇嘴,“不是我嘛。”
她失去希望变成一只肥狗子。
宴秋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在我身边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