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靠在围栏下面照顾山茶花,她抬头看到俞菲往下弹烟灰。
林晚晴:“……”
拿根棍子往她屁.股上捅。
俞菲叫了一声,气呼呼往下看。
“你不回家,家里人不想你?”
林晚晴把手上的活计干完,踩着梯子和小秘书坐在一起。
老城区烟雾缭绕,红色的鞭炮纸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俞菲苦笑耸肩,“父母只要弟弟就够了,家里有大姐操持着,我回去也是添乱。”
她自顾自继续说,“我刚毕业的时候月薪很低,父亲母亲以各种理由要我往家里寄钱,说身体不好,说要买药,我只留下通勤的钱,其他的都寄回去了,说来好笑当时吃馒头还胖了两斤……”
俞菲看着远处的天际线,语气略有落寞,
“之后有一年回家发现弟弟新添的衣服,从聊天中知道,父母把所有的钱给弟弟报补习班,买玩具,买书包。”
“我小时候什么都没有,家人说家里没钱,能上学就不错了。”
俞菲质问父母,得到的回答只有,“小志是你弟弟啊,你作为姐姐应该照顾弟弟!这个家以后全靠弟弟撑着。”
俞菲平淡道,“之后我就没有往家里寄一分钱,很自私吧,即使父母可能真的身体难受。”
林晚晴没想到小秘书还有这样的过往,不知从何安慰。
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我给你转一笔奖金,他们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爽。”
俞菲眼角湿润,又好像没有在哭,风一吹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想要靠近小男孩,却被扔石子的红棉袄小姑娘。
“小妹妹,你把鞭炮往里面扔,那群小孩会和你一起玩。”
俞菲大声喊了一声。
那个红棉袄小姑娘抬起头,黝黑黝黑的眼珠子看着俞菲.
俞菲笑眯眯地指着她怀里的鞭炮,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地方。
那个小妹妹很听劝,用大人没抽完的香烟头点燃鞭炮往化粪池里扔。
林晚晴:“?”
随着砰啪——的一声巨响。
林晚晴:!!!
不远处的那群小孩身上染了一层褐色混着黄色的浓稠污垢。
哇啊啊啊鸡飞狗跳。
小孩的哭声和笑声让整个老街区更热闹了。
林晚晴瞳孔一颤,“你是魔鬼吗。”
她还在整理语句去安慰小秘书。
这个人不需要安慰,她自己会找乐子。
俞菲笑出鹅叫。
那个红棉袄小姑娘傻傻愣愣的,看着那群不带自己玩的小男孩又哭又闹,被家人按着打。
家中大人哪里会相信一向胆子小的小妹妹会把鞭炮扔进粪坑里。
“不是我,是她干的,我看到是她干的!”一个小男孩满头满脑都是脏东西,扯着嗓子哭喊。
那群小孩喊到最后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是自己干的。
俞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里有监控,还能冤枉你不成?”
林晚晴:“?”
就是你早上把监控挪走的吧!
她从前没发现俞菲那么蔫坏蔫坏的。
有了俞菲这个大人和林晚晴作证(并没有说话)这几个小孩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人走后,俞菲对着那红棉袄的小妹妹笑了一下。
小妹妹大受震惊,手里揣着鞭炮和香烟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房间里宴秋坐在轮椅上清洗海参,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
“外面什么动静?”
过去宴秋一向强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自从父母死后,她连春节都没有好好过一个。
寻常不是一个人待在宅子里,就是和老爷子两个人清清冷冷地过。
饭桌上少了父母二人,气氛始终低迷。
现如今有林晚晴陪着,身上突然变轻松了些。
俞菲支支吾吾。
林晚晴看着她也支支吾吾,“我帮你一起洗。”
宴秋闻到空气中飘散得不可言明的味道,“你们两个又去干蠢事了。”
外头有大人呵斥小孩的骂声,也有小朋友的哭声,吵吵闹闹引人头疼。
门窗关起来抵挡不住难以言说的臭味。
俞菲目光游离,“我和夫人去伸张正义了。”
“是的,结果让人暖心。”
宴秋:“。”
……
大年初一过后,大年初二开始互相走亲戚。
宴秋早上和老爷子视频通话,镜头里的老爷子看两人穿得红红火火,悬在半空中的心稍微放下。
老爷子和宴家的老一辈的亲戚在一起过年,热热闹闹也算温馨。
“你们说开了?”
林晚晴羞赧,“嗯,我和秋秋算青梅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