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踩着小高跟走进宴秋的办公室,把金闪闪的奖杯垫着脚放在宴秋办公室最上面的荣誉展示柜里。
展示柜里放的全是集团获得的政府颁发的荣誉称号。
林晚晴的一系列奖杯放在这些荣誉的上面。
那是宴秋的私心。
林晚晴和她是协议结婚,她不敢在宴秋的办公室里多待,把奖杯放上去后匆匆离开。
在离开之前,办公室的花瓶里放着最新鲜的橙花和栀子花。
在办公桌上放着个突兀的椰子,等待主人的开启。
林晚晴:?
这几种香味,她很熟悉。
俞菲抱着文件路过,后面跟着几个秘书办的下属,她瞥见办公室里有别人快步进来看一眼。
一见到林晚晴,刚刚的紧张神情顿时消散。
“哎呀呀,夫人怎么突然来宴总的办公室了,也不提前预约一下~”
俞菲推着林晚晴的后背,把人请出去。
见惯了俞菲冷言冷语,头一次见到这位老板的心腹露出如此……复杂的笑容。
林晚晴:“我在办公室闻到熟悉的味道了。”
俞菲:“闻错了。”
林晚晴:“可……”
俞菲斩钉截铁的打断:“闻错了!”
林晚晴:“。”
你可真有意思。
……
宴秋开完最后一个董事会,双腿疼的几乎没有知觉。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止疼药,就着凉水咽下去。
长期吃止疼药,让胃部格外脆弱,她过了一会又咽下一把胃药。
名副其实的药罐子。
因为病痛的折磨,脸上异常苍白,没有口红遮掩的双唇血色全无。
“您先回酒店?”
“直接回市里吧,别的工作发我邮箱里。”
宴秋惦记着林晚晴,不敢在路上,多耽搁时间。
她的小姑娘今日得到决赛的第一名,需要好好庆祝。
“对了,帮我订一个蛋糕。”
身后人听到命令,立刻去照做。
一个四十多岁本应闲适优雅的富太太站在宴秋身后,脸上因为近期的打击颓废不已,增添了几分偏执。
“宴秋,你真当一点都不顾及我和你母亲的情谊!”
宴秋的轮椅停下来,转身淡淡的望着嫁进王氏的小姨。
“什么情谊,我父亲母亲死了,辛苦小姨在我父母坟墓前装作哭到晕厥。”
小姨的脸色一僵,“你在说什么——”
宴秋金边眼镜后的眸子淡漠极了,“惦记父母留给我的遗产,你有命享福么?”
小姨的脸色清白僵硬,宴秋的母亲事事做的比她好,嫁的人也比她好,万事万物都压她一头。
她怎么甘心咽下一口气?
人终于死了,留下个双腿残疾的废物,她若不出手,几十年的忍耐和扭曲的心,哪能抚慰平整?
宴秋抽了口烟,安抚过于疼痛的胃部和腿,“不过你做对了一件事。”
她笑盈盈的看着昔日对自己照顾有家的小姨。
笑容不达眼底,却比浑身长满刺的玫瑰花还艳丽。
“不过你支持林晚晴嫁给我,省了我不少麻烦,她很好,我很满意。”
小姨一阵寒气从脊背涌上来,她几乎无法和宴秋对视。
以前宴秋是个性格非常温和的人,无论对谁都有几分笑意,一场车祸下来,她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宴秋似的。
直到宴秋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小姨险些摔倒在地上。
“王夫人,宴总给您的合同记得签,时候不早了,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宴秋紧赶慢赶,终于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回家。
轮椅都快摇出火星子。
她手里提着个造型精美的蛋糕,轮椅进入宅子灯全部被关上,阿姨和管家早早休息了。
沙发上没人,宴秋微微皱眉,心里产生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兔子小姐生气了?
宴秋头一回没有去学校接林晚晴,这几日林晚晴准备比赛压力很大,她没有陪在兔子小姐身边。
轮椅划过书房,转向右边的卧室。
卧室房门缝里投射出一抹光线。
窗外笼子里的猫头鹰发出尖锐的嚎叫声,流浪猫喵喵扯着嗓子发出发.情的叫声。
轮椅沙沙沙划过木地板,宴秋小心翼翼把手按在门把手上。
锁舌从锁扣中脱出,咔嚓一声,宴秋进入室内。
床上的少女裹着被子打瞌睡,怀里抱着宴秋的枕头,手里抓着个写了密密麻麻字迹的笔记本,上面是香水的配方。
宴秋心里一暖,撑着身体从轮椅上站起来,仅仅是两步路,她比踩在刀刃上还痛苦。
手里稳稳当当的提着奶油蛋糕,轻悄地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