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想起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怔了怔,摇头说很早就分开了。
陶姜解释:“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啊?”尹洧吟拍拍她的肩膀,心疼道,“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不是。”陶姜不知道尹洧吟的记忆还残留多少,在回答时尽量认真周全,“我和他的原生家庭都导致我们的性格有残缺,我做不到完全信任他,他也做不到时刻在意我的感受。在一起很累,不如分开。”
尹洧吟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怎么安慰。
陶姜侧身看她的眼睛,笑说,“我没事儿,你不准瞎想,爱情和亲情都不是我的必须项,我有你就够了。”
陶姜想她没骗她,只要今今健康,其它任何东西她都可以不要。
“都会有的。”尹洧吟给她搭好被子,用很认真的语气说,“除了我,还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
“…行,那我等着。”笑着说完这句话,陶姜拿起旁侧柜子上的手机,看时间。
凌晨四点。
皎洁月光都快被更替。
她问尹洧吟困吗。
“不困。”
尹洧吟怔怔看着天花板,看完天花板,又通过房内微弱的光线打量这个房间。
“我觉得这个房间有点熟悉。”
家具的摆设,整体的装修风格,还有窗帘的颜色……就连房间燃着的香薰的味道她都觉得熟悉,可她又确定她没来过这里。母亲说这是她临时租住的院子,庭院主人这几年都不在国内,想给家中增添一些人气,才决定对外出租。
陶姜心道,那是因为这里所有的陈列都和你以前睡的房间一致。
把心里的话咽回去,陶姜只说:“觉得熟悉可能是因为装修风格很大众,现在流行欧式简约风。”
尹洧吟点点头,赞同她的看法。
*
睡足六个小时,吃了药,做了锻炼,尹洧吟在陶姜的带领下参观她们如今住着的这所庭院。
庭院内有很多宽敞的房间,除了卧室,还有健身房,摄影室,玩具屋……
尹洧吟最喜欢这里的摄影室,因为室内还有一个空间是做的暗房,可以洗胶片。
她在暗房待了很久,拿着刚洗好的近期拍的照片出来,她和陶姜说,“我很喜欢这个院子,也不知道房东愿不愿意出售。”
“当然愿意!”说完这两个字的陶姜对上尹洧吟求知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回答不太恰当,她找补说,“…我猜他愿意,毕竟这房子他也用不上。”
“那之后我们可以找他聊一下。”尹洧吟认真的喜欢这。
装修喜欢,一草一木喜欢,房屋前川流的河水也喜欢。
“好呀。”陶姜先应她,而后又去看她手里的照片。
翻到最后几张,她小声问尹洧吟,“这是你昨晚和我说的那个男人吗?”有漂亮的眼睛.会温柔照顾人的男人。
尹洧吟点头。
随着陶姜的动作也触了触那张照片,“可惜以后不会再见了。”
陶姜问:“为什么?”
“因为世界很大啊。”尹洧吟说。
世界很大。
人与人相遇又重逢的概率是很低的。
在上午说这话的尹洧吟从未想过她会在下午遇到那个人。
*
吃过午饭,四人去东郊。舅舅在东郊的伽文寺静修,她们和他很久没见过面。
两个小时的车程,把车子停到山脚,再一起上山。
上山的小路有些陡峭,走起来费力,停停走走半个小时,终于看到筑瓦砖墙上的红色牌匾。
谭宁说:“和你舅舅联系过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我们。”
“怎么联系的?”尹洧林好奇,“飞鸽传书?”
谭宁无奈笑:“…你舅舅没出家、没成仙、有手机,可以和外界联系。”
尹洧林点头,点完头又说,“妈,原来你可以一口气说那么多话。”
“……”
几人都笑。
尹洧吟也笑,她拉着陶姜的手,察觉到陶姜手里有汗液,想起昨晚聊的话题,她攥了攥她的手。
陶姜侧眸看她,冲她弯弯唇。
不久,一个身穿黄色布衣的小师傅朝她们走来问是不是找谭老师。
谭宁颔首。
小师傅说:“谭老师在主殿,我带你们过去。”
她们跟着身着黄色布衣引路的小师傅往寺庙中走。
穿过满目苍翠的木林,绕过一条冗长温淌的溪流,再往东侧绕两个弯,便是肃穆沉静的主殿。
主殿前立着案台,案台上供着香烛。
偶有香灰散落,经过水珠的沉淀,作合一团。
小师傅送她们到这里,说谭安一会儿就出来。
这天是工作日,来参拜的人不算多,尹洧吟看到了了几个参拜的人都跪坐在蒲垫前,神情虔诚。
她记忆中虽没有礼佛的经历,可看到这一幕,还是会多几分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