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旭脸色发黑,往前走了两步,手直指着陆自如的鼻子,怒骂道:“陆自如,你欺我太甚!待到东宫倒台,我定要做你的监斩官!”
镇国公主的车队回来,便遇到这两人吵架。她下车后,看着这两人。不疾不徐地走上台阶,打量着陆自如,开口道:“陆郎倒是有空。”
说话的时候,她斜眼看向元旭。淡淡地道:“这给事中真是空闲,都不用处理朝政吗?一个两个,都到我的府门前,当我这里是闹市吗?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被镇国公主训了一顿,元旭心里委屈啊!明明这里是镇国公主府,是他们的地盘!镇国公主不针对陆自如这个政敌也就罢了,为何要训斥他这个同党?
陆自如向镇国公主行礼,出声道:“贵主。听闻欧阳家派人接歆儿回去,下官是为此事而来。”
元旭瞪着陆自如。难怪这厮今日早退!原来是欧阳家的人来了!真是,他怎么就没想到直接派人去欧阳家谈纳妾一事呢!跟欧阳歆在京城耗了一个多月,他面都没见到对方。真是浪费时间!
镇国公主眼神微变,欧阳家竟然敢把欧阳歆带走!上次坐牢还没有让他们脑子清醒!
没有理会这两人,她直接跨过门槛进府里。
进去后,直接做了个手势,让人关门,
元旭反应过来,里边要关门,赶紧出声叫道:“贵主!下官有事求见!”
镇国公主没有理会门外的声音,加快脚步朝牡丹苑走去。
被关在门外,元旭有些气,恼镇国公主不给他面子。脸色不好看的盯着陆自如,忽然狞笑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大步离开。步伐可为六亲不认又傻而不自知。
陆自如面色平静地看着。转身离开,派人去打听欧阳家的人的落脚处。
曹氏得罪了欧阳歆之后,忐忑不安。生怕欧阳歆会因为此事真的让她再次下狱,赶紧离开长安。
“公主,欧阳家的人真是没用!这就走了!”
婢女回到宫女,将情况告诉安月公主。
十五六岁的少女正痴痴地抚摸着手里的画。
这间屋子是安月公主的寝室,却摆满了许多画。画中之人,正是陆自如。是安月公主痴迷的人。
好不容易盼得陆自如和离,他却不愿意尚她。听闻那个贱人遇刺受伤,他为对方夜开城门,亲自送去药材。安月公主恨欧阳歆,明明已经和离,却还要勾引着陆自如不放手!
婢女说完,见主子没反应。已经习惯对方这样沉醉于画,再次言道:“公主,欧阳家的人离开了。没有把欧阳歆带走。”
痴迷的眼神,逐渐清醒。安月公主阴鸷地骂道:“废物!欧阳家连个女儿都管不住,他们活着有什么用!”
婢女低声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月公主不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幽深阴鸷,就如同吃人的深渊。
过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声音特别温柔地说:“她不是有两个胞弟吗?把他们带来长安。”
婢女面色犹豫,为难地说:“派人到余杭做这件事,怕是不容易。”
安月公主起身,过了片刻,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丢在地上。
沉重的箱子将地砖砸出了裂缝,婢女赶紧捡起来。
打开箱子,看到这么多年珠宝。婢女立马道:“奴婢这就去办!”
安月公主重新坐回位置上,继续欣赏着画中之人。对着画中的陆自如轻声呢喃:“陆郎呀陆郎,安月之心,你可知晓?”
看到碧玉变成这副模样,这是薛行义第二次感到害怕。他清楚的意识到,跟在欧阳歆身边,不单将来有可能得到高官厚禄,也有可能会遭遇性命之忧。
薛行义做了一夜的噩梦,没有睡好。
欧阳歆照顾了碧玉一夜,没有合眼。
天亮后,薛行义懂事地端着洗脸水进屋伺候欧阳歆。没在屋里见到欧阳歆,他端着水去隔壁碧玉住的屋子。
“放在这里。”欧阳歆果然在这里。指了指身旁。让薛行义把水放在床边的矮凳上。
薛行义把水端过去。
欧阳歆动手,为碧玉将脸上的药膏擦掉,动作轻柔地帮她洗脸。洗完脸,又为她敷上药膏。
看着她如此温柔地照顾碧玉,薛行义忽然不害怕了。他幻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为欧阳歆受伤。能够得到她如此照顾,也算是值得。
上完药,欧阳歆给自己洗手。抬头看向薛行义,发现这孩子在发呆,问道:“害怕了?”
薛行义点头,又摇了摇头:“怕,又不怕。”
欧阳歆没有追问他,而是说道:“自己去用膳,不用伺候我了。用完膳,就去学习。”
“明白了。”薛行义端着这盆脏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