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没有?我这都快成外勤专业户了,而且还是专跑外地的外勤!”
萧辰羽眉头一挑,“所以呢?”
成洵鼻孔出气,“甬州那破地方,反正我不去!”
“那你觉得谁去合适?”萧辰羽胳膊架着椅子扶手,毫无波动的目光定在成洵脸上。
成洵嚼了一半包子的嘴立马停止了工作,显然是接收到了某人十分不友好的信号。他屁股一抬,体态轻盈地瞬移到了萧辰羽对面的椅子里,“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别那张脸,我去可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
“不能。”
成洵这次真火了,一拍桌子,“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车之鉴?如果当年......”话一出口,自己一下顿住了,气呼呼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
萧辰羽的声音却出奇平静,“知道那些对你没好处,你只要记住,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有人为我们铺过路。”
成洵一愣,转头认真看着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同事、战友,他们摸爬滚打、死生与共。任何事情在他面前仿佛都云淡风轻,但看在成洵眼里,他的人生总是伴随着无数个沉甸甸的决定,每次最凶险的那一环,他都会义无反顾地自己去承担,就跟他们的师父曲建明,一模一样。
在成洵出神的时候,萧辰羽仿佛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突然开了口,语气中充满了异乎寻常的庄重,“这次去你还有个任务,帮我查个人。”说着,把桌面上的手机转向成洵。
成洵定睛看去,神色陡然一变,震惊的眼神落在萧辰羽严肃的脸上,“难道......”
萧辰羽微微点头,“之前在甬州,有人持枪袭击过杨子文,你过去以后跟闻时先摸着这条线查,但是,”他轻点一下手机,“这个,保密。”
成洵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斜眼看他,同时伸手抓起个包子,“老萧呀,你是有多少事儿瞒着我呀......”
萧辰羽明显拒绝这种翻旧账的开场白,他把手机一收,站了起来,“一会儿唐晓来,你跟小菲接待一下,韩旭的死因表述尽量委婉。我去档案室,如果......跟别人说我不在。”他朝门口走了两步,一回头,“对了,林舒也来。”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响起了震天的杀猪声,胖子直接跳过了萧辰羽最后一句嘱托,嘶吼起来,“林舒?你怎么不早说!”
萧辰羽淡定地指指书柜最边上的柜门,“上次买备用衣服,给你也做了两套,你试试合不合身;下面抽屉有新的洗漱用品。”
成洵噌一下站了起来,一脑袋扎进衣柜里,“老萧,就知道哥们儿你够意思!”
———
档案室。
靠角落的位置,萧辰羽拉下百叶窗帘,将强烈的光线挡在窗外。他扭开桌上一盏台灯,捏了一下手里的档案袋,上面写着:“白巧绑架案”。
三年前的变故对萧辰羽而言确是突如其来,但对曲建明呢?他记得,事发前2天,曲建明曾暗示过有个重要线人的存在。他不得不去猜测,师父到底与这个线人接触了多久,他的调查方向是什么,他的死会不会与这个人有关。
而这个女孩白巧,他看着档案,“12岁,父亲早亡,随母居住在东浦区,乖巧懂事,成绩优异。不幸的是,1个月前母亲意外车祸去世,后寄宿在小姨家。”
出事当天,警方接到报案时,孩子已经失踪8小时。警方立刻调集人手在她可能出现的区域展开搜查,可惜一无所获。按说这个案件应该由东浦分局继续跟进,萧辰羽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曲建明会突然要求把案子调到了市局,还亲自查办。
事情过去3年,随着曲建明的牺牲,所有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直到那个笔记本出现,才仿佛在无尽的黑夜中挑亮了一丝亮光。
一切都没有结束,萧辰羽知道,隐匿在暗处的那群人也知道。
萧辰羽松开抵着额角的手,慢慢绕开档案袋的封口线,尘封的往事便裹着一股经年未散的血腥之气沉回了他的脑海。
那天,成洵正在休假,刚来到小酒馆准备跟几个兄弟甩开腮帮子喝个尽兴。接到萧辰羽电话的时候,嘴里还塞着半个烤鸡腿,“喂?老萧,要不要过来跟哥儿几个一起整点儿?”
听萧辰羽没吭声,成洵赶紧从嘴里薅出在阵亡边缘的鸡大腿,“怎么了?”
“5分钟,门口等我。”
上阳镇五溪村位于申州东南边接近平州市靠海的位置,从市区赶过去需要1个多小时车程。萧辰羽的牧马人正全速跑在高速公路上。
成洵瞄着表情严肃的萧辰羽,没下肚两口的那点儿扎啤早挥发没了,他裹了裹外套,戴好自己的配枪,“老萧,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