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沿溪而上,他就在稍微远离溪水的开阔处,选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看着女孩儿已经被淋湿的衣服,从包里拉出防晒服给了她。帐篷搭得很顺利,女孩儿虽然瘦弱,但干活儿却很快,也基本不用教。不想,快搭好的时候风雨突然变大,他快速把背包丢进帐篷,把女孩儿也塞了进去。
他在帐篷周围洒好驱蛇粉,绑好防风绳,做好最后的稳固工作,自己才进了帐篷。
看着装毛巾的袋子他纠结了一下,最后把干毛巾递给了湿漉漉的女孩儿,自己则用她前一天用过的毛巾开始擦头发,“赶紧擦干,不然等会儿会很冷。”
他发现女孩儿正直勾勾看着他,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眼睛一弯,“辰羽哥,你真帅,还很酷。”
经过之前的一系列接触,他已经对女孩儿稍有了解,她看似柔弱,其实很坚强,不但坚强,还很有主意,并且关键时刻会想尽一切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又合计了下自己此刻凌乱不堪的造型,难道刚见面时不是更帅吗?他扫了眼女孩儿苍白的脸,心想,刚才的话大概率要翻译成“我饿了。”
于是开始给她找吃的,“暂时没法生火了,只能吃这些即食的。”他背着身子问,“要不要换衣服?”
“不用,一会儿就干了。”女孩儿很快答道。
他把面包夹好午餐肉递给她,看她还是如刚才一样坐在那儿,头发已经放了下来,黑亮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他。
这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你总看着我干嘛?赶紧吃,看我又看不饱。”
女孩儿咬了一口面包,“辰羽哥,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他一愣,感觉在只有两个人的小帐篷里讨论这个问题极度不合适,所以继续不搭理她,自顾自啃饼干。
她笑了笑,“肯定没有。不然她一定不会让你单独出来。”
“为什么?”好奇心驱使下,他终于接了话。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是要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不允许她去任何地方吗?”
他被这闻所未闻的神奇理论给惊住了,“谁说的?你说那是精神病!”他又看了眼女孩儿,觉得她虽然很聪明,但是好像涉世未深,于是决定给她上上课,“喜欢一个人,希望跟她在一起,这只是一段感情的起点;而终点,是要让她幸福。虽然人都是自私的,但爱的终极形式,其实是无畏和自由。”
女孩儿好像只听懂了前半句,“无畏?自由?”
他看着女孩儿,“对,真正爱你的人,会让你无所畏惧,他也会告诉你,人生短暂,你可以做你自己。”
大雨的原因,天光暗得有点看不清人,他不知道女孩儿脸上是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低声道:“做你女朋友的人真幸福,”她低头咬了口面包,后面的话更是含糊不清,“至少,她一定不会逃跑。”
但他还是听清楚了。逃跑?这个词用得有点诡异,他眯眼看着女孩儿,“你是逃跑出来的?”
他觉女孩儿至少沉默了有半分钟,才好像点了下头。
“为什么?”
女孩儿没吭声。
“那手腕又是怎么回事?”
良久,女孩儿抬起头,“辰羽哥,对不起,我不是什么良家女孩儿,昨天实在没办法才向你求助的,因为……我必须活下去。以后......”她的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如果可能,我一定报答你。”
听着女孩儿没头没尾的话,他忽然有点心烦,以后?
女孩儿轻笑了一下,“不过,我想你并不想再见我。其实......”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身体也慢慢歪了下去,“其实,见不到我,应该就是对你最好的报答了。”
他看不清女孩儿的脸,但话听在耳朵里十分别扭,还没听过哪个女孩儿这么说自己的。
他对着倒在那儿的人摇了摇头,“哎!睡到睡袋里,晚上冷。”说着就过去拉她。
可是,他发现女孩儿毫无反应。这么快睡了?不会吧?
他凑近仔细一看,女孩儿嘴唇已经白得没了血色,再用手去摸她的头,结果顿时惊在当场,他收回的手上一片冷汗,他这才想起来女孩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喝水。
他一敲自己脑袋,真是聊天害死人,怎么不给她先喝水呢!迅速从包里翻出暖水壶,抱起女孩儿给她喂水。但是水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死活喂不进去,她的牙齿开始不停打战。
他紧张地边揉着她的脸边喊:“小跟班儿,小跟班儿,喂,你醒醒!”
此时,他抱着女孩儿的手突然一僵,发现她整个后背都是湿的,人也在不停发抖。他立刻拿出体温计给她测量。看着结果,这下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