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乔已站在他身后,神色平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你就算要报复我,也不至于花自己的钱撑死我。”
“谁说我要撑死你。”牛哥朝两边看了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
乔已冷笑一声,接着问:“你在找刚才那人?”
“没。”
乔已:“那儿呢。”
牛哥一回头,不悦道:“我说了没找他!”
乔已没搭理他,兀自抬手,朝不远处的那辆私家车招了招手,扭头问:“他是你什么人?”
“不认识,不熟。”
乔已哦了一声:“兄弟。”
牛哥皱眉:“谁跟你说是兄弟!”
“还用说吗,当然是看出来的。”乔已看向从远处跑来的那道身影,问牛哥:“你照过镜子吗?”
“废话。”
乔已:“那你难道就没发现,你们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放屁!”牛哥啐了一口:“老子比他好看多了。”
乔已挑了挑眉,没再反驳他。
少年撑着把伞,顷刻便跑到了眼前。
“不是让你滚了吗?”牛哥不耐烦地睨过去。
“下雨了,我怕你打不到车回去。”少年把伞举过来,用身子挡住了随风飘向牛哥的雨丝,说话时视线总会若有似无地瞥向乔已。
牛哥把手插进头发里,暴躁地扒了两下,仿佛有些窝火:“就一把?”
少年点头,淡淡道:“我不知道今天会有其他人。”
牛哥啧了一声:“怎么不把车开过来。”
“这里不让停车。”
“这种天气难道有人会在这等着给你贴罚单?说你死板还真是死板,伞给我!”牛哥夺下他的伞,劈头盖脸道:“在这等着!”
少年淋了点雨,肩头湿了一片,他站在店门口延伸出来的雨棚下,看着伞向乔已倾斜,目光一点点暗下去。
“现在去哪?”乔已问。
牛哥拉开车门:“先上车。”
乔已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坐了进去,再回头时,牛哥已经拿着伞跑了回去。
隔着雨幕其实不太能看清楚少年脸上的表情,但从一开始,乔已就可以清楚察觉到他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和戒备。
他对别人的事兴趣不大,很快便收回目光,正想跟郑休报备一声,旁边的车门猛地被人拉开,狂风裹挟着雨雾,顷刻便湿了乔已半边手臂。少年连同那把雨伞一起被塞进后座。
车门砰地关上,车内顿时沉闷起来。
乔已:“……”
牛哥钻进驾驶位,一身寒意:“我送你回家。”
“好。”
“不。”
乔已和少年几乎同时开口。
牛哥转过半个身子,先看向乔已:“我跟他说话你凑什么热闹。”接着转向少年:“我把你送到家,车留下,你滚,明白吗?”
少年盯着他:“我不走。”
乔已架着手臂看热闹。
“不走?”牛哥冷笑道:“好啊,那就一起。”
“去哪?”乔已看了眼时间:“说好的时间快到了,不要耽误我上晚自习。”
少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古怪。
“放心。”牛哥发动汽车,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少年,目光里挟着满满恶意:“包你满意。”
十五分钟后,汽车蹭地停下。乔已被惯力带得向前,险些撞上前坐椅。
“到了。”牛哥解开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上的二人。
这条街并不热闹,远远不及刚刚路过的金融中心。他们停在一家名叫Seven Me的酒吧门口,门前灯箱闪烁着淡绿色的光芒,看上去跟其他酒吧没什么两样。
搞了半天就是来蹦迪。
牛哥拉开车门,冲乔已做了个请的手势,看向少年:“不是要跟吗?”
少年坐着没动,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另外半张在窗外霓虹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难看。
牛哥笃定他不会下车,轻蔑一笑,甩上车门。
“他不来?”乔已问。
牛哥:“他不敢。”
乔已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头顶的招牌。
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乔已进门的那一刻,整个人从头发丝开始变得僵硬,简直可以说被石化了。
灯光闪耀,音乐倒算不上震耳欲聋,但暧昧旖旎的气氛无不在告诉乔已,这绝不只是一个酒吧那么简单。
牛哥轻车驾熟,领着他走到吧台,点了两杯据说是叫血腥玛丽的鸡尾酒。其实乔已看见了,就是冰红茶兑的伏特加,这他妈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别客气。”牛哥凑过来:“我请客。”
乔已黑着脸,一声不吭。
舞曲乍变,从低缓转为劲歌热舞。舞池中间有个两米宽的圆台,一个打扮精致的男生跳上去,扶了把中间的钢管,飞吻绕台一周,随着音乐纵情摇摆。